第九章 半日炒热的茶
“四哥，你要去哪里？”
寿泗刚走到下船板边，背后就传来霍菱儿清灵的嗓音。
是啊，去哪里？
我除了交易所能去哪里！
寿泗无奈地翻了翻眼，霍菱儿现在称呼他四哥，但听起来总是感觉与别人不同。
转过身，寿泗微笑着问道：“菱儿，你对沂州熟悉么？”
“熟悉呀，以前来过，这里是黄河入海口，乡俗民风比南方要硬朗，但却远比不上北地。”霍菱儿叽叽喳喳回了一大串。
“哦，即然如此，我们去趟交易所，看看货物定价。”
霍菱儿头摇得和波浪鼓一样，苦着小脸道：“不要，那种地方多无聊呀！”
“你身为主计师，怎么可以玩忽职守呢！”寿泗见说不动她，只好搬出大道理来。
“对啊，正因为主计师是我，所以货物售卖应全由我负责。”
瞧着霍菱儿高深的样子，寿泗突然怀疑起这丫头的年龄。
不知这鬼精灵打得什么主意，以守为攻，寿泗换个问法道：“那你打算去哪里？”
“不如四哥陪我去买几套衣裙，全当你送我的奖励。”说着，霍菱儿就要去拉寿泗胳膊。
“啊？等等，奖励？奖励你什么！”寿泗满脸疑惑惊异。
霍菱儿神秘一笑，吐了下舌头道：“秘密。”
看着俏皮的霍菱儿，寿泗摇摇头，这性格自己拿她确实没办法，只好妥协道：“好吧，全当前些日子你劳累的奖励，不过，出去前你去和灼老说，又得让他老人家守船了。”
“四哥好滑头。”霍菱儿哼了声，转身向船舱中走去。
不多时，霍菱儿走出，还换了身衣裙，不过颜色依然是淡绿色。
走下船，二人开始了逛街之旅，沂州口岸设立不久，此时初见峥嵘，街上商贩并不多，很多还是集中在店面内。
霍菱儿也不着急，选了沂州一条主街，一家挨着一家进，不分商品种类全看，进去了也不买，询问询问就奔下一家店。
渐渐的寿泗开始有了疲劳感，他竟有了种错觉，仿佛霍菱儿是现代都市女性，都是逛街永远不会累，永远不会腻的人。
半个晌午一晃而过，日光转黄，暮色临近。
终于，在街尾最后一家卖绫罗的衣店，霍菱儿挑选了两套淡青色纱裙。
“好了，大功告成。”霍菱儿揉揉小脖子，然后拍拍小手说道。
寿泗微眯了下双目，长舒口气。
啊！可算是完事了，姑奶奶，再这么逛下去，我身上骨头就要散架了。
睁开眼发现霍菱儿正微笑看着自己，似乎心虚，寿泗尴尬地咧嘴一笑。
“四哥累了，那我们回去吧。”霍菱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说道。
回到沃特号，寿泗躺在自己的休息舱中，脑中还在想这批茶叶与大黄的销路，这么远从泉州运至沂州，耗时费力，却不知价位如何，难免心急。
明日一定要去趟交易所，看看行情！
寿泗想了不知多久，再睁开眼已是新的一天，天光大亮，少说也近九时，寿泗连忙拾掇下，走出休息舱上到甲板。
船工见他出来，上前报告，“船长，下面有许多商家，听说咱们船上有茶叶与大黄，都急着要买。”
“什么？”寿泗以为自己听错了，忙走至下船板处，发现船下真的许多人头传动。
“这是怎么回事？”寿泗不解，疑惑问道。
早起负责巡视的几名水手都是莫明地摇摇头，心中寻思，你是船长，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清楚。
寿泗沉思片刻，眸中精光闪过。
难道是？
猛然想到了什么，寿泗连忙问道：“菱儿呢？”
“我们去找过，主计说有些不舒服，休息下再来。”一个水手回应道。
“先让灼老安排你们记录，我稍后就来。”寿泗说完就奔回底舱。
造势！
营造流行趋势！
昨日菱儿要去逛各家商铺时，必然已想好了营造茶品流行的策略。
自己何时变这么笨了，竟不如一个小丫头，傻傻的以为她真的是为了两件衣裙逛了半日。
寿泗恍悟，枉日里一直自以为是现代人，自认聪明，竟未看透菱儿的良苦用心！
心中惭愧，寿泗急冲冲朝着主计休息舱而去。
站在霍菱儿的休息舱门前，寿泗竟有些不好意思进去。
咋日逛店铺太久以至他都闲累，可想霍菱儿小小身体必是强撑，这才导至今天卧床修养。
寿泗轻扣了两下舱门，朝里面喊道：“菱儿，我是寿泗，可以进去么？。”
“啊！等……等一下。”霍菱儿急切地回应一声，接着就听里面短暂的混乱。
好一会功夫，休息舱里才安静下来，舱门慢慢向里打开。
霍菱儿探出身来，短发有些蓬乱，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惹人怜爱。
寿泗莫明地被触动，不觉间心中一痛！
“你身体不舒服快回去躺着，我是来看看你。”
“没事，只是身体微酸，头有些低沉。”霍菱儿想笑着说完，却轻咳一声。
“还说没事，要是患病就麻烦了，快去好好休息。”
寿泗说着伸手将霍菱儿推进舱内，直到将她按在床上。
霍菱儿大眼睛盯着寿泗，低声问道：“四哥知道我咋日的策略了?”
“人都涌到船上了，我还猜不出，岂不是呆傻。”寿泗说着帮霍菱儿盖了盖被褥。
“可惜菱儿无法帮四哥完成后续售卖……”
寿泗轻摸下霍菱儿的小鼻子，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正色道：“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只需快快养好身体。”
待霍菱儿睡了，寿泗才走出休息舱，重新回到甲板上。
就见入船口不远处摆了副桌案，灼老坐在正中，正记录着商贾采购货品的清单。
寿泗在去探望霍菱儿前，已交待了商品大概价格，即然有流行趋势，按照进价翻上三倍也会是抢手货。
也就是说茶品定价为2两纹银一斤，如果是在穿越前，相当一千五百块一斤，想想真是够奢侈。
寿泗看着抢货的商贾，心中越是开心，越是觉得菱儿的重要。
两千斤茶很快销售一空，最后甚至抢到白热化，一斤竟卖到了5两纹银，有的商贾来晚了没抢到，竟要预定。
寿泗清楚，流行趋势一起，就会传递一段时间，甚至扩大影响，并不会短瞬即逝，他还可以借此大赚一笔。
只是可惜！
一场造势风波，始作涌者却没有见证售卖的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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