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儿时——现在

——e市——

        温缈拉着行李箱下了公交车。

        她向四周观望了一圈，车站旁的红砖瓦片房有的已经变成了高楼大厦。

        她顺着记忆摸索着走进了一个胡同，穿过一片小麦田，走在泥泞的田间小路上，泥土和草根的气味伴着桂花若有若无的香气，清新而亲切。

        上次来这里，还是半年前。

        温父温母意将祖父祖母带到a市去住，可是祖父祖母说习惯了乡下的味道，喜欢这里的宁静。

        温缈敲了敲熟悉的墨绿色铁门。

        “是谁啊”一阵苍老却刚劲有力的声音传来。

        开门的却是祖母。

        “呀!缈缈!你怎么回来了!老头子别躺着了你快看看是谁!”祖母惊讶又慈祥的声音响起。眼睛乐成了一条缝。

        “是谁呀，大惊小怪的”祖父懒洋洋的说。

        温缈向院子里探去，祖父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呢。

        “爷爷，您猜猜我是谁”温缈笑着对他喊。

        祖父明显愣了一会，如鲤鱼打挺般突然坐去，往门外看了看，当看到温缈那张笑意盎然的脸时，他快步走到门口。

        “丫头，真的是你啊”温缈眼眶湿润了，只有爷爷会叫她“丫头”也只有爷爷奶奶真正盼着她回来。

        “是，是我，爷爷。”

        “哎呦，丫头快进来，老婆子你也是，缈缈回来了你也不告诉我”祖父絮絮叨叨的说。

        祖母偷偷瞪了他一眼，温缈看到后，极力憋着笑，搀扶着祖母进了屋。

        祖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温缈很喜欢这种味道，让她很宁静，幽幽的桂花香飘进了她的心里，像奶奶一点一点的用针线缝补着空洞。

        “你们爷孙俩慢慢聊，我去给你们做饭，缈缈，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炸蘑菇。”

        奶奶会记得她爱吃炸蘑菇。

        “奶奶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快点和你爷爷聊聊天吧，他在家快憋发霉了，他那群老朋友啊，都和儿女去住了，说要月末才回来。”

        温缈见祖母态度坚决，也就没在推辞。

        “丫头，今天怎么想起来回家啊”

        “当然是想你们啦”温缈抱着祖父的胳膊说。

        祖父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温缈的手。

        “哎丫头，我还不懂你吗，只有你特别不开心了，坚持不住的时候才会想起爷爷奶奶，才想跟爷爷奶奶说，其他时候，哎”祖父浑浊的眼睛望向地面，在心里想“其他时候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扛的”没说出口。

        温缈静静的，不说话，从眼睛里流下了一滴眼泪，滚烫的，划过脸颊。

        爷孙俩谁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地面。

        爷爷身上是一种深沉的檀香味，混在一层中草药的味道，温缈轻轻的靠着爷爷，像小鸟依偎着大山。

        “饭好喽——”

        “走吧丫头”

        温缈搀扶着祖父走进餐厅。

        餐厅的窗户正对着对面的山。

        餐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柠檬叶的味道，很清新。

        温家老宅坐落在山脚下，虽然整体不大，却古色古香，尤其屋子里弥漫的香气，倒是有几分田园归隐的味道。

        这些香都是祖母自己做的，温缈从小跟着，也练就了几手三脚猫功夫。

        吃完饭，温缈提起“奶奶，客厅的香味道真好闻，您教教我呗”

        祖母笑了起来“好好好，你小时候我教你的时候，你总不乐意呢。”

        温缈跟着奶奶穿过田间小路，来到温家的小杏花林，其中有几颗是柠檬树。

        温缈在奶奶的带领下，采了几片半新半老的叶子，又采了几朵杏花苞，拿回家晒干。

        回家的时候，祖母突然停下来，看着一颗白杨树说“缈缈，还记得这颗树吗。”

        温缈一看就了然了，是她小时候和奶奶种的那颗。

        温缈抚摸着它凹凸不平的树干，粗糙的触感一直萦绕在温缈指尖。

        好像尘封在心底的事情突然抖掉尘土，又一次光鲜亮丽的站在了温缈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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