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试牛刀

第六章小试牛刀

        第二天，窦凡就来到这个集贸市场，交了五块钱，只能在偏的地方摆摊。窦凡摊开一块布，放在地下，拿出雕好的木雕摆放在上面，等着人来挑选。布边上竖着一块纸板，纸板上写着毛笔字：木雕一个八元。定制十元，定制交定金五元，第二天取货；加急的话，两小时后取货，加收两块钱。窦凡出售的木雕都是十公分高、五公分宽、五公分厚的q版卡通形象。其他样式的、形象的就要定制了。窦凡一边等着人来询价，一边拿出毛坯，继续雕木雕。

        快过年了，买年货的也多，也有一些跟父母一起来玩的小孩，窦凡这里也吸引了一些目光。但是，窦凡还是高估了这个年代的消费能力，而且这时候来买年货的大多是附近的村庄的人，大多还是不舍得花几块钱买，还不如，自己回去弄给小孩了，虽然没有卖的木雕好看，但也凑合。一上午，窦凡一个也没有卖出去。

        中午，窦凡花了一块五，在对面摊子上买了吃的，就着带来的水瓶，喝着水，就算一顿午饭。他吃完东西，喝了口水，打了个饱嗝。窦凡想着上午熙熙攘攘的人流从他摊位前面经过，而没有一个驻足。他不禁犯难了，难道今天要无功而返。

        窦凡旁边的摆摊大哥正好也吃完饭，中午没啥人，歇一歇。他看着窦凡稚嫩的脸，嘴唇上的绒毛，知道他还是一个毛娃子。又看他一上午都没有开张，说道：“小兄弟，摆摊不能像你这么摆，要放下面子，吆喝，大声点吆喝。待会有人来了，大声吆喝，夸夸自己的东西。”

        “谢谢大哥提醒！”，窦凡想想也是，他两辈子都没卖过东西，是要放下面子，大声吆喝。

        下午一点开始，市集的人慢慢又开始多起来了。窦凡看见有人朝他这边过来，就马上吆喝起来。过了一会，果然吸引了几个逛市集的女孩子过来看。其中一个女孩子对同伴说：“那边那些木偶挺好玩的，我们过去看看。”

        窦凡看见有人过来了，连忙不停介绍着自己的木雕，还一边喊着“小姐姐”。

        “小姐姐”这个称呼很新鲜，几个女孩子笑作一团。那个蹲下的女孩子，拿起一个女性卡通木雕，问道：“小弟弟，这个多少钱啊？”

        窦凡答道：“所有的一律八块，定制十块。”

        “还有定制，怎么定制？”

        “就是把买主的样貌融入卡通形象，指定形象。定制要交定金五块，加急加两块钱，今天傍晚就可以取。不加急的，明天来取。”

        “慧慧，我觉得这个好看。小弟弟，能不能便宜点啊？”

        “这种木雕很费时间和精力。小姐姐，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这是最低价了。”

        “别逗他了，看他脸都红了。我想要一个定制的，先交五块钱吧？我要樱桃小丸子形象，能弄吧。”

        “没问题。”窦凡仔细看了看那个定制的女孩样子。

        那个女孩脸红了一下，说道：“小弟弟，要把姐姐刻得漂亮些。”

        “好勒，一定保您满意！”

        其余两个女孩选了雕好的，那个定制的女孩交了定金。

        窦凡总算是开张了，卖出两个，定制一个，收获二十一块钱。窦凡又从包里补充了两个木雕，接着雕起了定制的木雕。时不时吆喝一下，接下来，好像窦凡的运气好起来，下午又卖出去五个，又有一个定制。傍晚，前面那个女孩子来拿定制的木雕。她很满意，又收入七块。等于，今天窦凡一共收入六十八块钱。

        窦凡给表弟买了一个棒棒糖，高兴的回家了。接下来，窦凡又去了那里，又卖了三天，直到腊月二十九。最后一天下午不再接受定制。第一天，去掉管理费，收入一百一十快。第二天，收入九十二块钱。第三天，收入八十八块钱。窦凡这四天，一共收入三百五十八块钱，终于稍微有点可以自己支配的钱了。

        晚上在他舅舅家吃完饭，搭八点的客车回家，因为明天就是除夕了。在四号路一样用十一路车回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今天的天气有点冷，父母、姐姐都还在堂屋里煤炉子烤火架上烤火，也是在等窦凡回来，毕竟明天就要除夕了。

        窦凡背着个包，走进家里，关上门。窦凡他妈妈苏英责怪道：“还知道回来啊？明天就要过年了，吃饭了没有？”

        窦凡笑笑：“还真有点饿，妈，你给我下碗面条！”

        窦凡放下包，从里层的裤兜里掏出所有钱，放在烤火架被子上。三百多，最大面值十块，所以有一大摞。窦燕扒拉着那一摞钱，惊喜的叫道：“这么多钱！这都是你赚的？”因为窦燕知道窦凡在雕刻卖钱，所以才这么问。

        但窦凡他父母不知道啊，只知道自己儿子平时喜欢雕东西玩。窦华问道：“小孩子家家，这么多，怎么几天就赚这么多的？没干啥违法的事吧？”

        苏英也惊到了，都忘了要去给儿子下面。

        窦凡笑道：“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还记得上次我找你们预支红包的事不？那就是我凑钱买工具？这次去罗城，买了工具，雕的东西好了，在罗城五天一共卖了三百五十多块钱！”

        “真的？”父母还是半信半疑。

        窦凡看父母不相信的样子，拿起边上的包，取出一大包工具，各种刻刀、锉刀，还有几个没卖掉的木雕。他父母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而且专业的工具，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苏英笑道：“儿子，出息了。现在就能赚钱了啊！”

        窦华也笑喝道：“还不去下面条！”

        “嗯，嗯……打两个荷包蛋啊……”，苏英忙不迭地应道。

        窦燕端了一杯水给窦凡，窦凡一口饮尽，抹了抹嘴，说道：“罗城还是太小了，我准备年后去星城，估计还能卖得多些。”这是窦凡回来的时候，放开大步跑的同时决定的，这几天，就感觉罗城的市场、消费能力、消费对象都受到限制。

        “你也大了，我不拦你，只是到外面，要注意安全。”

        “嗯，爸爸，我会注意安全的！”

        窦凡拿了四十块钱给他姐姐，说道：“姐，这是我借的，还你，其余算利息。”窦燕笑着收起了四张票子。其余的窦凡收起来了，要做本钱，去星城要住宿、吃饭等等，都要花钱。 一会，苏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有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窦凡呼噜呼噜地吃完面条，洗漱完就去休息了，明天就过年了。

        除夕晚上，一家人坐在桌子旁，满满的一大桌子菜，有窦凡最喜欢吃的炖猪肘，有大大的四方肉块炖油豆腐，还有炒鸡等等，当然还少不了一条大大的腊鱼。习俗是这条鱼今天一定不能吃完，当然有别的这么多好吃的，鱼肯定不会吃完，而且这么大一条。这叫年年有“余”。就着猪年联欢晚会，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年夜饭。窦华也拿出珍藏很久的好酒，儿子读书考第一，又会替家里考虑现在就能赚钱了，窦华两口子整个晚上都笑眯眯的。

        大年初一的早上，窦凡晚起了，是被小孩子们的喧闹声吵醒的。这边的习俗是大年初一的上午，小孩子成群结队的拿着袋子，挨家挨户地去拜年。主人家给每个小孩一把饼干或者糖果，或者两者都有。小孩子就能得到各式各样的饼干和糖果，谁家的饼干好吃，谁家的糖果漂亮，小孩会说好久。有的小孩子为了得到更多的饼干和糖果，很早就来了。肯定是早来的得的东西多了，一开始主人家的东西是满的，下意识的抓得就要多一些，越到后边越少，这很正常。有的小孩来的很早，甚至六点就过来了。

        窦凡的小时候，可以说一年最开心就是这一天了，好多好多各式各样的饼干和糖果。但是，一般到了十岁以上的小孩就不参与拜年了，像窦凡这种长大了的小孩就不参与。他们一般和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先去各自的村子里的长辈家拜年，就是说几句吉利话，坐一下，吃点瓜子花生糖果等等，或者喝碗芝麻豆子茶。然后按着顺序去村子里的年长者家里拜年，玩的好的家里去拜年。然后，在一起玩乐，打打牌，看看电视。有的时候，几个村子比赛舞龙舞狮，可以说，他那个时代的年味还是很浓的。

        初二、初三就开始走亲戚，各种吃喝。窦凡觉得他过一个年都要长几斤肉。

        正月十六，窦凡他们才开学，离开学还有好多天，初六那天，窦凡准备去星城看看。他背上自己的那个帆布袋，里层裤兜里藏了两百块钱的大票，外层口袋放一些零钱。一大早窦凡就搭车去了罗城。罗城到星城可以坐火车，也可以坐长途客车，客车还方便一些。窦凡坐客车上午十点多到了星城汽车东站。

        这还是窦凡这一世第一次到星城来，说实在的，就连罗城，前次去罗城都是第一次。两世里，十五岁前的窦凡最远都只去过凤凰镇。他舅舅也是去年才住到罗城的，他舅舅前面两个都是姑娘，第三个才是小子，为躲计划生育，94年前都在内蒙古。哦，他舅舅是手艺人，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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