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芙洛拉挤在人群中，胆小的已经跑回家，芙洛拉听见他们离去前嘴里嚷嚷着广场出现了可怖怪物，有八条腿十二个脑袋，一口就能吞下半个格兰法洛。

        …论恐怖传说是怎么产生的。

        芙洛拉想了下，她的任务里不包括安抚镇民，即使要做也不是现在。

        广场上还有滞留的镇民，他们小声讨论着灯塔雕像下静止的怪物，无论如何不敢再多靠近一步，这让芙洛拉还算轻易地挤到了最前面，看清了刚才从她眼皮下溜走的东西是什么。

        乌云遮蔽了天空，一缕光线挤开云层，正正好打在雕像上，让雕像脚下躺着的那个东西成了广场主角。

        恐鱼。

        不需要过多思考，芙洛拉的脑子里自发出现了这个生物的名字，闷热的空气加剧了人群的急躁，她一个不注意，被身后的人推挤着向前踉跄两步，对上恐鱼黯淡的瞳孔。

        下一刻，那双失了光泽的瞳孔突然转动，露出少量眼白，芙洛拉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人类”对视。

        ta…好像想和我说什么…

        极境来的很快，芙洛拉联系到他时，他已经跑出了礼拜堂，他的到来打断了芙洛拉的眼神交汇，“麻烦让一让——！芙洛拉？你还好吗？”

        “是的，我…”芙洛拉将注意力放在恐鱼身上，那里有一道伤口，很窄的伤口，但割得足够深，仅仅一击就让恐鱼失去了生命力，她压低了声音，焦急地告诉极境，“那个男人，他肯定还在附近！”

        刚才她已经和极境说过了自己交手的对象，一个拿着巨镰的男人，不属于深海教会的第三方势力，实力强大，芙洛拉没有在人群里看见他，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还在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嘘，我知道了…”极境压着声音，顾及到身边的镇民，用眼神示意芙洛拉稍后再谈。

        极境的任务是接待日落即逝乐队，芙洛拉的任务则是保护极境以及视情况而定，死亡的恐鱼不在他俩的任务里，极境面对未知的情况，向芙洛拉下达了旁观的指令。

        两人沉默地站在人群前方，看着恐鱼一点点失去生命力，最后彻底枯朽。

        ta的死亡成了某种导火索，审判庭三字开始频繁出现在镇民的口中。

        芙洛拉突然预感到，她还会和这样的生物打交道。

        “请让一让…先别慌张…”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声音不大，但里面蕴含了某种能让人安心的能量。

        芙洛拉循声望去，对上一双浅色的瞳孔。

        是刚才在廊道里的女人，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芙洛拉和极境时，在人群的簇拥下来到恐鱼的旁边，镇民们七嘴八舌地问她：“阿玛雅小姐，您看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海里的？”

        阿玛雅，陌生的名字，芙洛拉确定在她离开前，格兰法洛没有这个女人，但现在看镇民的态度，他们已经将这个女人视作主心骨。

        她看见阿玛雅面色正常地蹲下，目光在恐鱼身上游走，短短几秒，她站起身，冷静而惋惜地告诉大家：“我不能欺骗大家。是的，这就是…海里的怪物。”

        人群因为她的结论被点燃，芙洛拉和极境退到人群更里面，两人同时做了相同的手势。

        【可疑的人，需要观察。】

        她为何能确定面前的怪物来自海里，芙洛拉判定她刚才的停顿是想说出其他的词，又因为某种原因让她临时改口。

        “再看看？”芙洛拉提议。

        极境点头，镇民们一直在问阿玛雅该怎么做，阿玛雅看着恐鱼迟迟没有给出答复，人群的情绪因为她的沉默达到沸点，直到最后，一个男人崩溃地大喊：“必须让审判官来！不然我们都会完蛋！”

        他的话让人群出现短暂的静默，阿玛雅也扭头看向说出这话的男人，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表态，芙洛拉也跟着屏住呼吸。

        极境碰了碰芙洛拉的小臂，他个子很高，最先看到不远处又来了一人，是格兰法洛的镇长。

        蒂亚戈镇长看到恐鱼时，很镇静，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和阿玛雅的交谈里也充满了谜团，三言两语，两人敲定了结果，镇长弯腰抱起恐鱼，阿玛雅在前面带路。

        期间，他们二人有意忽视了审判庭的存在。

        “你们，都别在这里呆着，都回家去。”蒂亚戈看了一圈人群，极境和他身边的芙洛拉成了蒂亚戈眼神警告的对象。

        外来人，别多管闲事。

        蒂亚戈的话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相反，他们的行为让镇民感到对审判庭的背叛，“我们真的不需要找审判庭吗？万一这玩意儿再来怎么办？”

        蒂亚戈说：“不需要找审判庭。”

        镇民犹不死心：“可是…”

        蒂亚戈突然加大音量，怒吼道：“我说不需要！”

        阿玛雅在一旁及时出声，安抚了暴躁的蒂亚戈，镇民左右对视，没有再开口，等到他和阿玛雅走远后，才有人惴惴不安地说：“我们真要听他的？”

        “当然不，他讨厌审判庭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最近外来者越来越多…”镇民说到这，看见混在人群里的极境和芙洛拉，声音低下去，“应该派人去通知审判庭。”

        外人的存在让他们没有继续讨论的欲、望，人群如潮水般悄无声息地退去，极境说：“感觉不能放着不管…先和日落即逝的各位打个招呼吧。”

        芙洛拉点头，在两人一同向礼拜堂走去时，芙洛拉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能，想法来的太快，她怕抓不到思绪的尾巴，急急地和极境说：“那个男人！他的目标可能正是阿玛雅他们！”

        他走的比芙洛拉快，完全可以在不被人群发现前带走恐鱼的尸体。

        芙洛拉说：“现在我还能跟上他们。”

        “好。”极境只来得及叮嘱芙洛拉，“注意安全，别被他发现了。”

        芙洛拉点头，几个眨眼的回合，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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