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时间越来越晚，广场上的人群逐渐变得稀少。余晟鼓起勇气，重新装好手机，查看最后一次是否有阮斐的未接来电。

　　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没有任何阮斐的来电，没有任何短信留言。好像也没有更失望，在这之前失望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余晟的大脑似乎无法转动，一时之间不能快速的解决当下的情况。慢慢的，意识逐渐清晰。余晟慢慢的站起身，拍拍屁股，背起背包，揣起手机，在周围几个看客的注视之下，离开了这个广场。

　　随便捡了条小路一直走。没有走多远余晟就看见了一家饭馆。没有力气关心是什么饭店，是不是喜欢吃的菜系，客人多不多，都不想去考虑，只要看起来是付得起钱的就OK。

　　这是一家东北菜餐厅。似乎是因为时间晚了客人也不多了。餐厅里招待的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余晟扫视了一圈，说道：“可以给我一个包间吗？”大厅里有两个小包间，不是全封闭的那种，只是门用门帘遮了一下，是没有实体门的。但是这也能得到相对的安静了。余晟想一个人不受任何人注视的放松一下自己的表情。

　　因为几乎没什么客人了，老板很干脆的答应了余晟的请求，把余晟带到了最里面的包间，给了他菜单，就转身出去了。老板的识趣让余晟松了口气。他慢悠悠的看着菜单，从头翻到尾再从尾翻到头也没翻出什么想吃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无法专注的点菜，他的脑海中还是在想阮斐，想阮斐会不会给他来电会不会继续找他，还是说阮斐其实已经睡下了，今夜他真的注定煎熬。想着想着看着菜单又不自觉的想阮斐喜欢吃什么菜，万一待会阮斐来找到了他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吃点？他要不要给阮斐打个电话喊她过来这里？

　　最终，余晟还是没有勇气也放不下心里的委屈去拨打这个电话。他什么菜也没点。点了几十串烤肉，几瓶啤酒，似乎想要寻一场酒醉。

　　没有吃几串烤肉余晟就迫不及待的喝起了酒，还喝的很急。似乎是想快点把自己灌醉，这样就可以早点给阮斐打电话了，理智上就没有了束缚自己的力量。情感上毕竟是喝醉了，也能接受自己先低头了。

　　余晟越想打电话喝的就越多，短短一会会儿就喝了两瓶啤酒。其实余晟不胜酒力。从小到大都是阳光健康积极的孩子，没怎么喝过酒。也没接触过什么社会人。这样喝酒，其实非常难受。一天都没有吃饭，仅仅吃了几串烤肉却又很快的喝了两瓶酒，余晟没忍住反胃吐了一口。赶紧喝了点水冲冲酒气，感觉了一下怎么还是没醉，还是有理智存在，于是余晟打开了第三瓶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之前喝下的酒终于开始作用。余晟觉得头晕恶心想吐，意识也变得缓慢不清醒。但是他始终记得一件事，阮斐没有给他打电话，阮斐没找他，阮斐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大街上不闻不问。

　　余晟拿起手机，看着仅剩的一格电，再也没有忍住，拨通了阮斐的电话。出乎意料的，阮斐很快接了起来：

　　“喂，你在哪儿？”

　　余晟听到阮斐的声音却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突然就忘了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问出一句话：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阮斐没心情扯这些，“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而余晟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着“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说着说着，竟开始哽咽起来，带了哭腔，听得出其中的委屈。

　　阮斐也开始心疼余晟，放柔了声音安慰余晟：“我没有不找你，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把电话关机了我没有办法。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好吗？”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啊。我好像，喝醉了。”余晟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没有力气，“我在餐厅吃饭，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我不知道。”

　　“你把手机给店里的服务员或者老板好吗？我跟他们说，好吗？”阮斐说到。

　　“哦，好的。”余晟听话的把手机给了老板，然后就没有力气的趴在桌子上埋头想要睡觉，困意排山倒海的袭来。快睡着的时候老板又把他拍醒，把手机递给了他，示意他听电话。余晟迷迷糊糊的接过电话，似乎手已经举不动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阮斐的声音：

　　“你在那里待着别动听到了吗？我马上过来接你。”

　　放下电话余晟再也支撑不住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感觉到有人在摇晃自己，余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阮斐站在自己面前，正在收拾自己的书包，老板也站在旁边在和阮斐说着什么，她们用方言沟通。看见余晟醒过来，阮斐看了他一眼说道：

　　“起来吧，带你走。”转头又问老板，“他的帐结了吗？”

　　“结了！”老板实在的回答。

　　“你这些都没吃啊，给你打包带回去吧。”阮斐看着余晟盘子里的烤串都没吃觉得可惜。

　　“唔。不要啦。酒都洒在上面了，也凉了，不好吃的。”余晟之前倒酒的时候可能是喝多了洒了一些酒在上面。

　　“老板，把这些打包了吧。”阮斐还是坚持把烤肉打包回去了。

　　余晟站起身却发现已经走不稳了。差点就要栽倒，阮斐赶紧走过来扶着余晟。醉意越来越浓。出了饭馆，街上有个小妹一直盯着余晟看。阮斐扶着余晟往前走，那个小妹也一直跟着。余晟发现后停下脚步，费力的转身对那小妹吼道：“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我余晟！洁身自好！我还是个处男！我不是随便的人！你别想那些肮脏事我告诉你！”

　　因为余晟喝醉了，所以话没说几句身子却晃得不行。本来阮斐扶着余晟这180的大个子就十分费力。余晟这一晃起来她差点就和余晟一起摔倒。她费力的扶好余晟恼怒的说道“余晟！你别乱喊乱叫了行不行？现在是大晚上。那个小妹妹是宾馆的人，我喊过来帮忙的！”

　　余晟转了转头，看见那个小妹在冲自己笑！还是忍不住在憋笑的样子。不禁更加恼怒！他转过身：

　　“你还对我笑！没有用的我告诉你！我心里有人了！我心里只有斐儿！”

　　说罢，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余晟转过头趴在阮斐的肩上突然哽咽了，他带着哭腔说道：

　　“斐儿，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街上。但是斐儿，我还是好爱你，好爱你，这辈子，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在你身边。斐儿，和我在一起，好吗?斐儿·······”

　　听着余晟这样一个180的男生委屈的趴在自己的肩头哭，阮斐不动情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并不是不爱余晟。听着余晟口齿不清的话语，倔强的表达，阮斐有一瞬间的动容，她不禁抱紧了余晟。用力的紧紧抱住余晟，突然就不想在意身后餐馆老板和老板娘的注视，不在意宾馆小妹的围观。在这座小城市午夜的街头，就让自己放纵一下自己的情感，用力的抱紧余晟，这个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光。

　　余晟还在呢喃着：“斐儿！你爱我吗？”

　　阮斐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余晟。用坚定却又微弱的声音在余晟的耳边说道：“我很爱你，余晟！”

　　余晟却好像没有听到阮斐在说什么，还在不停的呢喃着：“你爱不爱我？阮斐。你为什么不来接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心疼我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身边总是有别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

　　更用力的抱紧余晟一秒钟，阮斐深呼吸了一下。洒脱的放开了余晟。扶着他的胳膊，不再接话余晟说的任何言语。默默地把余晟扶回了宾馆的床上。

　　终于只剩下阮斐和余晟两个人。躺了几分钟余晟的困意过去了，逐渐有了一点点清醒。身体却难受的紧。他干涩的开口：

　　“阮斐，我好难受。”

　　阮斐十分平静的回答：

　　“哪里难受？”语气里没有余晟想象的紧张和关心。

　　“呼吸难受，感觉喘不上气。帮我把外套脱了。”

　　阮斐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帮余晟脱了外套丢在一旁的凳子上。

　　“好了吗？现在可以睡了吗？”

　　“难受。睡不着，想吐。”余晟继续说道。

　　“等着。”阮斐下了床拿过房间的垃圾桶放在床头。“呐，垃圾桶放这了，自己趴在床头吐吧。”

　　余晟艰难的翻过身爬到床头对着垃圾桶干呕，呕了一会也没吐出来什么东西。他累得趴在床头休息，空腹喝酒的后遗症开始作用起来。头痛的十分厉害，胃里也是翻江倒海，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疲惫的余晟逐渐闭上了眼睛。这操蛋的一夜要结束了吗？是不是现在睡着，明天睁开眼睛，就什么都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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