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风牵手表心意

高一的日子仍在继续，夏柔雪和莫如风照例每天一起上学，无事抬杠拌嘴。莫如风还学会了公然抢夏柔雪的零食，夏柔雪也学会了变着法子敲莫如风的竹杠。

        但那天让夏柔雪伤心难过的考试，两个人非常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而关于文理分科的事情，两个人也没有聊过任何。

        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期中考试后的第一个星期末，班主任便开了班会，要求全班同学一个星期后预交文理分科志愿表。全班炸了锅，大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必须要做这个决定，仿佛分别就在明天了。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话语在夏柔雪的耳边交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身后一向健谈的莫如风，也沉默了。

        班主任连拍了好几次讲台，教室里才逐渐安静下来。莫如风用书夹了张字条从后排递给夏柔雪。这是他们两个人课上惯用的聊天方法，在必要的时候。

        夏柔雪打开书，看到字条上难得规整的写着：“放学，一起走。陪你坐公交。”

        虽然他们经常一起上学，但很少一起放学回家。因为莫如风的成绩不是很好，在重点高中读的很吃力，所以放学后的时间基本用在各科的补习上了。

        夏柔雪没有传回莫如风的字条，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相信他肯定看到了。

        放学铃一响，莫如风和几个伙伴抓起书包一溜烟就跑了，夏柔雪看着他和朋友勾肩搭背的身影，觉得很伤感，以后再想看见，怕是很难了……

        夏柔雪慢吞吞的走到校门口，她看到莫如风正在路边和方向开心的聊着什么。他总是有那么多朋友可以玩闹，即使教室里没了自己，应该也不会影响他的生活。夏柔雪却无法想象，自己的教室里如果没有了莫如风，她的生活会坠落到何处……

        夏柔雪在校门口定了定神，藏起自己内心的小情绪，微笑着走到莫如风的身边。没等夏柔雪和莫如风开口，莫如风身边的方向倒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等的人来咯～走吧～”

        “嗯啊，我们走了，你继续等女朋友吧～”莫如风也拍了拍方向的肩膀，便拽着夏柔雪的书包朝远处的车站走去。

        “你朋友知道你在等我？”夏柔雪还没有来及和他的好哥们打招呼，就被无情的拉走了，她只能边走，边说话，边回头，冲着莫如风的好哥们微笑点点头。

        “是啊。很难不知道吧？”莫如风笑的很狡猾。夏柔雪听的有点懵。

        “哎！我们为什么要走那么远坐公交，这门口不就有吗？”

        “前一站没人啊，我不想坐个公交挤死。”

        “公子哥，没人要你坐公交啊！”

        “还不是为了和你多呆会啊，怎么那么笨啊！”

        “我笨！你说我笨！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啊！”

        “你不知道，不正说明你笨吗？”

        “我——你——我气死了！你别拽我！”

        “车来了啊，我不拽你来不及了啊。是这趟吧，赶紧上。”

        “这趟是可以到，但为什么要选个路线最长的？”夏柔雪依旧被拽着上了车，还被推到了最后一排最里面的位置，一脸不解的看向莫如风。

        “因为这车人少，时间长，好说话。”莫如风付了钱，扭头看向夏柔雪，突然很严肃的说了句。

        夏柔雪对莫如风的这句话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急于探究，而是推开了车窗。四月下旬的微风，很轻很柔的吹了进来，抚过他们的肌肤，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就这样公交车穿行在大街小巷，过了几站，车上的人明显少了。

        一瞬间，夏柔雪随意搭在座椅上的右手感觉到了手心的温度。那是完全区别于女生的体温，温暖，有安心的力量。是莫如风！他将自己的左手覆上了柔雪的右手，他大大的手掌完全裹住了柔雪秀气的小手，柔雪无处可逃。

        夏柔雪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心怦怦的跳。她的内心升腾起了想反拉他的手的冲动，那是种本能的反应了。她用自己的指尖轻轻绕上他的指尖，弱弱的发力勾了几下。莫如风顺势微微张开自己的手，任由柔雪的手指轻巧的滑入指缝。

        夏柔雪的小脸因为两个人的十指相扣，紧张的发烫，她无法控制的屏着呼吸，她更不敢去看莫如风此刻的表情。倒是莫如风表现的比柔雪冷静，他将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不动声色的挪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缓缓开口：

        “柔雪，你按自己的心意选文理吧。你应该争取更好的。不用顾及我，即使我们文理班分开了，我也不会和你分开的。”

        第一次，夏柔雪从莫如风的口中听到他如此亲昵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一种冰淇淋融化了的甜蜜感顿时在全身蔓延开来。可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会分开又是什么意思？那是自己一直期望的意思吗？

        “嗯？你……”夏柔雪一时组织不了自己的语言，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可以等你给我答案。”

        “莫如风，你是问了什么问题？要我给答案……是我的听力有问题，还是理解有问题？”夏柔雪的脑袋浆糊了、短路了，她拼命思考了十秒钟，只回答出了，“嗯——好……”

        所以，是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长的一条公交线路，莫如风一股脑说完这几句话后，一路的气氛都窒息到令夏柔雪想提前下车。但是，莫如风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紧握着柔雪的手，他似乎想用这种方法向柔雪传递心里的某种期待。而夏柔雪也第一次体验到了男女手拉手直至手心出汗的滋味，原本藏在内心的小小渴望得到了满足。

        夏柔雪被第一次拉手的幸福冲昏了头，她忘记自己是怎么松手下车的了，忘记是怎么说了明天见然后走回家的了，忘记是怎么写完作业钻被窝睡觉的了。

        躺在床上的夏柔雪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绪，她在被窝里不停的翻滚：“明天早上见面，会不会尴尬……莫如风这个人，是说，我可以选文科，但他只能选理科；他说我们不分开的意思是，我们要在一起？是要谈恋爱吗？听上去，怎么这么让人开心和愉悦呢！他今天拉了我的手，我没有拒绝，还很享受，我是答应了？今后的人生，是不是要不一样了？我可以吗？违背父母和老师的意愿，既考上理想的大学，又拥有难得的初恋爱情！我好像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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