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抽刀立马

第十三章抽刀立马

        萧长宁和顾焉明让杂役去喊了魏先生之后，一前一后地走到了任先生的院子，敲了敲先生的房门，过了好一会，任老先生才应了声。

        二人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才进了门。不一会功夫，魏先生也来了。任老先生招呼他坐下后，才开口问道，“你两个风风火火的来找老夫，又把魏青叫来，是为何事？”

        “二位先生，不知书院有多少人？”萧长宁给顾焉明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说。

        “不加上我们几个教书的，算上平时去采买的大概也就二三十人，到底怎么了？”魏先生到底是从过军，脑子稍微想一会就知道出大事了，“需要人手和兵器吗？”

        “不，我们就是想问问如果有贼人来，书院是否有能躲藏的地方，人手太少的话我们不能保证能守得住书院所有的地方。”顾焉明说完看了一眼萧长宁，见她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继续开口，“我们得到情报说有一伙山匪在后山附近，我们怕之前书院失窃的事情就是他们干的。”

        魏青刚想问问他们是怎么知道书院失窃的事情，话刚开口就被任老先生拦下，示意顾焉明继续。

        “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先不要打草惊蛇，萧清她弟弟已经带人巡查附近了，但是为了万一的万一，近期那些采买的还是尽量待在一个地方，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我们也能撑到官军来。”

        任老先生点点头，又询问了更详细的情况以及需要书院的人做些什么准备。这边商讨着对策，魏青却一直在看着萧长宁，盯得任老先生也觉得不妥到开口问他，“你老盯着萧清做什么？她脸上又没有布防图。”

        “他刚刚说你们，你们可以撑到官军来，你弟弟也在外面巡查，萧清你到底是谁？”魏青抱着胳膊，毫不掩饰的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熟悉，而且肯定之前也没有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魏将军，若你不曾解甲，我们也算是同袍。”听见同袍二字，魏青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萧清是我的名字，但是这几年大家都习惯喊我的字，萧氏长宁。”

        魏青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你是萧长宁？！长宁，长宁，对啊，宁朔郡主的本名便是萧清，你还老是待在顾家公子身边。那你，那你是去年从朔州回来的！那你可知北境军前锋营的魏锋！”

        萧长宁听到这个许久都不曾提起的名字愣了一下，“可是前锋营校尉魏锋？”

        “对，就是他，他是我弟弟，他怎么样了，你们北境军是不是一直都有任务，他已经好久都没给我写信了。”魏青越说越沮丧，但又抬头满怀期望的看向萧长宁，期待她能和自己说说弟弟的近况。

        “你弟弟他，是我手下的校尉，他”萧长宁看着魏青的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到顾焉明轻握了一下她的手。“魏锋作战很勇敢，他，他倒在迎击的路上。伤在心脉，我们看见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萧长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这段话讲完，作为主将她很骄傲自己手底下的将士如此骁勇，但同时，她也失去了一个朝夕相处还能谈心的好朋友。

        魏青听完，呆呆的瘫在了地上，过了好久才开口，“他，他没给我们魏家丢人，很好，很好”

        萧长宁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任老先生见状就让他们两个先回去，方案就按你们说得来，魏青这里你们不用担心了，我来劝他。”

        “那先生告辞。”

        送走了萧长宁和顾焉明，任老先生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来，魏青，有什么话都在酒里了，这还是你师娘走之前给我买的呢，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舍得。来，今日你我也算同病相怜，就当一醉解千愁吧。”

        二人一直喝到深夜，院外树影婆娑，院内对酒无言，弟子们早已睡去，天地间静得似乎只剩一弯明月还在照着行人归途。魏青看着月色久久不能消化亲人的离去，他呆呆地往嘴里送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却伤痛。

        几日后

        冬日里的黄昏比任何季节来的都要快，远处的天空似乎是闷了一场大雪，书院不管里外都寂静的像没有人一样。

        学子和杂役们都早早的集中到了一起休息，几个跟着魏青先生的学子也各自随身佩戴起了自己的兵器。

        今日是萧开守夜，他自从挨了打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但是又客气了不少。孟珧有心去逗他，他也只是微微笑一下，笑容转瞬即逝。萧长宁这几天，白天有杂役们值守她便不管，只是夜里都睡得浅，把手里那些没被收走的匕首和飞刀都重新放在了身上的暗袋里。

        突然后山有什么东西惊叫了一下，萧长宁睁眼-出屋-找到箫开他们守夜的位置，动作一气呵成。箫开指了指刚才有声响的方向，说了句，“如果是他们，那现在已经不能再从那个方向摸进来了。”

        萧长宁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让箫开他们几个把守夜范围缩小到休息的附近区域，自己去外面看看。看着箫开几个人回去，萧长宁也准备翻墙去附近转转，书院外的树林突然有几个黑影闪过，速度太快萧长宁一下分不清是人还是山上的动物受惊跑了下来，只能默默的隐下了身形按着匕首趴在墙头上观望。

        那些黑影越来越近，就着微弱的月光萧长宁仔细分辨着。更近了，身形很大，却没有兽类奔跑时的粗喘声，两个飞刀闪着寒光划破了树林的寂静。随着两声闷哼，黑影倒地。萧长宁见势翻下墙去查看，果然是一身黑衣的山匪，确定倒下的二人皆被射中了要害，萧长宁掀开了他们蒙着面的黑布，一人受过黥面之刑，另一人只是长得粗犷了点。

        还没等萧长宁再仔细检查，一柄长刀冲着萧长宁砍了过来，萧长宁下意识翻身躲过，摸上暗袋连发两枚飞刀，皆被躲过，学武之初萧长宁练的就是暗器，师父说过，女子本就力弱，先从轻一点的兵器学起，练了这些年，除了问荆，萧长宁还没见过几个人能连续躲过她的飞刀。

        萧长宁心下一沉，只得拔出匕首与之相抗，刀兵相向间，长刀的优势被对方发挥的淋漓尽致，萧长宁几次想近身都被刀锋挡出。只用匕首的自己竟一时无法脱身，正缠斗之际，另一波黑衣人和书院里的人同时赶到，只因打斗的二人把院门堵死，两边的人只能持刀观望不前。

        萧长宁正在想法让身后的人扔给她个长兵器时，那些山匪已经闻令而动。一时间，黑衣的山匪冲向书院，书院里的人有的借助院门防守，有的已经冲了出来和山匪打了起来，还有的手无寸铁的在后方蠢蠢欲动。

        萧长宁一时分不清学院里的人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添乱的，只能一边打一边寻找顾焉明是否在人群中，以求他能给她拿自己的兵器然后把这帮学子按在书院里。

        一阵马蹄声响起，就算天色暗淡也能看见远处的飞沙走石，萧长宁听见了萧青云的声音，“姐，刀！”

        好不容易把书院里的弱书生们赶了回去，顾焉明也听到了院外的声音，他站在众人面前尽力安抚着，回头看着司棋也已经跟人打了起来，只是手中的刀剑俱在，还是比萧青云晚了一步。月色不明，顾焉明也没有太顾及书院的人能不能看得见他的脸色，袖中的手早已纂成了拳头，深邃的眼眸中映着面前的刀光剑影，一柄刀在她手中上下翻飞，所到之处见血封喉，一袭白衫上沾染了不少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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