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真的很想杀了你
叶凝汐有点后悔和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了。
之前那么多人在，她怼他怼得孜孜不倦。这会儿，只剩下两个人四七，这男人反倒是一言不发的沉默。
这种气氛，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叶凝汐眉头拧了拧，这男人哪来的这种威压？
刚刚怎么没觉得？
又或者说，是之前相处的本能习惯在作祟？
就这么怕他？
叶凝汐越想越郁闷。
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不如陆靳笙诡诈，不如林川会说话，不如陈斯寒耿直，更不如白夜果决。
但偏偏，偏偏就是没办法忽视这种压抑。
车窗落下一条缝，叶凝汐扭脸看向窗外，做了个深呼吸。真是受不了！
她很焦躁？
陆靳南瞥过去一眼，眸色暗了暗，就这么不想跟他独处？“陆靳笙的事，你不要再管。”
刚刚，还是“你不能杀陆靳笙”，现在就变成“不要再管”了？
叶凝汐眯了眯眸子，混着先前翻腾的焦躁化成戾气，一触即发。
“很多事，你已经不记得了。”似乎是早知道她会生气，陆靳南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所以呢，我就应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叶凝汐眼梢一挑，声音慵懒，却冷到了极致，“陆先生，你说话是放屁吗？”
陆靳南眉头一凛，凉凉瞥她一眼，旋即却出奇的轻笑一声。
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一眼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他不急不缓的开口，“都说风水轮流转，我以前不信。”
所以呢？
这跟现在的聊天内容有关系吗？
叶凝汐不耐烦的瞪住他。
“以前，咱们的相处方式正好相反。我是质问的那一方，是发脾气的那一方。”
窗外的路灯晃过他低沉的眸子，画出一抹温柔。
这说明什么？叶凝汐蓦然冷笑，“没有谁会无条件的一味付出，一味等待。”
“的确。”陆靳南薄唇微动，笑得有些晦涩，“只可惜，以前，我只知道这道理，但是不懂。”
现在说这些，有必要吗？叶凝汐嘲弄的看着他。
“希望还不晚。”
话音未落，叶凝汐手上一暖。
是他的手，慢慢抚上来。
然后，握紧。
“陆靳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她有必要知道吗？
叶凝汐不置可否的挑眉，这种事，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作出决定，这不太明智。”感觉到手心里的挣扎，陆靳南的力道更狠了些，“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了，有可能会难过，会……后悔？”
“有些事，哪怕是对的，但依旧会成为一个人心里永远的伤。”他侧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让我迷途知返？”叶凝汐偏了偏头，笑的邪肆冷厉，“陆先生可真是手足情深，为了救你哥哥，连这种煽情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
她不信他。
以往，他给她的所有委屈和难堪，似乎都在一点点连本带利的奉还给他。
现在，他终于尝到了。
陆靳南抿了抿唇，这滋味，很不好受。
“怎么，没话说了？”叶凝汐挑眉瞧着他。
“我来动手。”
“你以为……”叶凝汐还想再嘲讽两句的念头突然一顿，“你说什么？”
“我来动手。”陆靳南转眸定定的凝住她。
无论是他或者她，动手的人，必定会成为那个要背负一生的人。
曾经，那是她的至信。
曾经，那是他的兄弟。
陆靳南突然想起在荷兰的时候，她为了他要杀萧凌的时候。
她的手，都是抖的。
陆靳南闭了闭眼，“我亲自动手，给你一个交代。”
叶凝汐停顿了好一会儿。
忘记了，不代表她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那个男人，不仅仅是他的大哥。与她的关系也一定匪浅。
这一刻，要说不震动，是不可能的。
她怔怔盯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在撞上他沉寂的眸光之后，又统统卡在了喉咙里。
他在难过。
很难过，很难过。
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困兽。
拼了命的，想要挣出一条生路来。
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
叶凝汐突然就笑了。
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自己会被他欺负了。
这个男人，真是……有种让人飞蛾扑火的魅力。
心眼小记性好爱生气又龟毛，但偏偏，他很温柔很担当很深情也很干净……
没错，很干净。
叶凝汐垂下眸子看着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陆靳南啊。”她缓缓开口。
失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这样叫他。
“嗯。”他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等她继续。
“你杀过人吗？”
手上，很明显的感觉到微微的一僵。
“没有吧。”叶凝汐笑了笑。
“这么干净的一双手，怎么会沾过血呢？”她反手握住他。
“我虽然没有记忆，但我觉得，我一定杀过。”她慢慢垂下脸，“而且，还一定不少。”
陆靳南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却更紧了几分。
“就我这样的脾气，从前，一定是个女魔头。”叶凝汐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女魔头一样，杀人不眨眼。”
“所以啊，一个，两个，三个，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她碾过他的手背，“这么干净的一双手，就应该一直干干净净的。这么脏的事儿，更是我这个反派来做。知道吗？”
“你知道哪怕没有记忆，也有东西在控制我。”叶凝汐一寸寸抽出手，指尖向上，握住他的脖颈，“所以，别在我面前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我受不了，知道吗？”
这会让她焦躁到恨不得让他立刻消失。
“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了你。”她偏头，一双眸子亮的慑人，像只野兽。
陆靳南怔了怔，突然笑了起来，“你以前也说过这种话，这一点，倒是没变。”
叶凝汐凉凉一笑，有些不甘心的收回手，偏过头去看向窗外，“好啊，你动手就你动手，正好给我省点力气。”
“嗯。”陆靳南淡淡应了一声，“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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