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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三更已打,池边万籁俱静。

        花瑾柔一身寝衣,身披金丝外袍立于池边。

        哒哒——

        “你躲在这儿倒是清闲。”

        花瑾柔抚了抚袖子,抬眸看向修离,淡言道:“不及你”

        修离轻呵一声,“我在这儿看到了个有趣漂亮的人儿。”他锐利的眼眸直盯花瑾柔。

        “哦,不知是谁能进您的眼。”花瑾柔漫不经心道。

        “容,晏,安。”修离每说一字,花瑾柔的脸色便沉一分

        花瑾柔瞳孔微眯,企图从修离脸上看出一丝玩笑之态。

        “你现在可是他的陪房丫头,不多说点。”修离凝着花瑾柔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若是来说笑的,那我便回了。”花瑾柔不愿在这话题上与修离过多拉扯。

        “行,行,叔叔不说了。”见花瑾柔有些恼,修离立即止住,“叔叔就是来打声招呼,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闻言,花瑾柔神情微暖,“招呼打完了,我在这儿很好,叔叔可以走了。”

        “没大没小。”修离瞪了花瑾柔一眼,随后细细打量她,“啧啧啧,到是没想到你扮起女人的模样,这么的蛊人心魂。”

        花瑾柔轻瞥了他一眼,“叔叔这是在挖苦我了。”

        修离勾起嘴角,一抹艳丽的容色升起,“不不,本侯岂敢啊,您说是不是,太子殿下……”

        ——————————————

        天高风轻,万里无云。

        一望无垠的梅沙海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的波光,璀璨绚丽。

        梅沙海沿岸数百里,镇抚军船所停泊的港口约占二十多里。

        站在码头高点,望着大海,修离半掩着鼻子,显然是对于海水的腥味有些不适应。

        他身后站着温和光,容北辰和渔司衙门的官吏,身着鱼鳞式盔甲头系黑巾的梅沙海镇抚军总督容皓辰亦领着数名武将跟在后面。

        “侯爷,海上风浪甚大,且夜里寒冷,这一次躺出海也得四五日。”容皓辰恭敬道:“这几日应是极为艰苦,侯爷甚少出海,只怕是不适应,不如此事就全权交由萧侍郎监管处理,侯爷所见如何。”

        修离微微一笑,道:“正因没有出过海,所以要出海见识一下。这浩瀚的梅沙海,若是不能在上面游历一番,还真是愧对此生。且圣上钦命本侯要协助此次采珠事宜,本侯岂能有负皇恩。”

        容皓辰忙抱拳道:“若侯爷执意要随船出海,下官愿意伺候在旁,随侯爷一同出海。”

        修离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容总督军务繁忙,这种事儿,就不有劳你了。”看了容北辰一眼,道:“容大人,郡守衙门的事务可安排妥当,你此番随我出海,郡守衙门的事儿定要安排好。”

        “侯爷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容北辰恭敬回答,转视温和光,缓缓道:“侍郎大人,此番出海,那是要辛苦大人了。下官家中那小子机灵的很,就调到大人身边,做一个使唤吧。”

        “什么。”温和光不明其意。

        “容晏安。”容北辰叫了一声,容晏安穿着海管服,笑眯眯地从人群中过来,恭敬地向温和光一行礼,脸上带着笑,“容晏安一切听凭侍郎大人差遣。”

        那笑容,说不出的怪。

        温和光也不是傻子,容北辰将容晏安放在自己身边,其目的心知肚明,就像温太师请旨将自己派到梅沙海郡,容晏安的目的,也是为了监视。

        双方层层叠叠的监视。

        修离望着岸边还在继续的仪式,感叹道:“想不到采珠还有这样复杂的仪式。”

        梅沙海世世代代都是由男人采蚌,女人取珠。

        因此海滩上分成两拨人,一拨是身着灰衣的男人,清一色古铜皮肤,那都是土生土长的梅沙海人,年轻体壮,精力充沛,精挑细选的采蚌人,水性极好。

        另一拨是洁白的短衣短裤,露出白嫩小腿,头上都带海草斗笠的少女。她们是梅沙海最顶尖的采珠女,手艺精巧,心细,能够从珠蚌里取出完整的珍珠。

        双膝跪在沙滩上,嘴中轻轻地吟唱,祭师手拿木瓢,将海水仔细神圣地淋在珠民的头上。

        “侯爷,那是在向海神祷告。”容北辰解释道:“只有在海风中沐浴,让海神知道他们是没有污垢的,才能下海。”

        “呜呜呜---------”

        一阵号角声从船上响起来,号角声悠远而绵长,苍廖而低沉的声音在海边弥漫。

        在锣鼓和号角声中,两艘采珠船在两艘军船的护卫下,离开港口,驶向海域。

        次日天刚蒙蒙亮,那咸腥而带着寒气的海风阵阵吹拂,甲板上站满人。

        采珠女身穿白色的短衣,露出光滑白腻的腿儿和细滑的胳膊,采蚌人□□着上身,背着竹篮子准备下海。

        “下海。”渔司官吏高喊一声,两艘船一百多名采蚌人走到船侧,在腰间捆上有手臂粗细的长绳。

        海面的平静被打破,采蚌人陆陆续续入海。

        “但愿少死些人。”旁边一名渔司官吏低声轻叹。

        但容晏安却敏锐地听的一清二楚,颇奇地瞥了那官吏一眼。

        沉思片刻,他猛地抬头望向对面,只见父亲站在船舷边,呆呆地看向海面,似有心事。旋即,他看见修离,正远远望着自己。

        容晏安对修离拱了拱手,不敢再有接触。

        两艘采珠船的人数众多,却无人说话,任由海风拂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待,第一批珠蚌成功地从海底拾取上来。所有人不禁欢呼起来,就连容北辰也深深松了口气。

        采珠女小心翼翼地打开珠蚌,以娴熟心细的手法摘取珍珠。

        然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此刻平静,“不好,是鲛鲨,鲛鲨来了。”

        容晏安皱起眉头,望向那名官吏,只见他一脸的惊骇,在船舷边指着海面,全身发抖。

        碧波荡漾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一丝殷红,且殷红之色愈发浓郁,从海底冒出来,在海面上慢慢扩散,恐惧和不安。

        船舷边的兵士立刻放下□□,从旁拿起预备好的弓箭,拉弓搭箭。

        容晏安冲到船舷边,毫无疑问,那是鲜血,他忽然想到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直笼罩在心头。

        容北辰的脸色亦是巨变,随船出海的几名神策营铁骑,看到海面上的血水,第一时间将修离护住,拔出锋利的腰刀。

        他们一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水下出现了刺客。

        “容大人,出了何事。”修离皱起眉头,淡淡问道。

        容北辰神情凝重,回道:“侯爷,只怕是海下有鲛鲨来袭了。”

        “鲛鲨。”修离一怔,他平静而漂亮的脸庞露出吃惊之色:“你是说,这海下有那种吃人的怪鱼。”

        “是的。”容北辰微微点头,挥手示意,“所有人戒备,见到它露头,就给我射死它。”他的声音严峻中却显得镇定。

        显然是对这状况早有准备,船舷边的镇抚军兵抬起弓箭,近百支弓对准海面。

        海面上泛起层层涟漪,血水愈发浓烈,片刻后,只见从海底浮出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身子已被咬了半边,恐怖骇人。

        两名采蚌人从海里浮出,嘶喊痛呼着,其中一人的胳膊已被咬断,断臂处血水伴随海水直流,场面异常刺目。

        船上的每个人都露出恐惧,采蚌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海面传上来,直钻人心。

        船舷边的兵士们不敢有丝毫松懈,眼睛直盯海面,但那鲛鲨却一直没有露头,倒是海下采蚌人的哀叫声一道又一道地响起。

        “快拉他们上来。”容晏安吼叫着。

        渔司官吏看了容晏安一眼,战战兢兢地道:“五……五少爷,不能拉上来。”

        “为什么。”容晏安冷冷看着渔司官吏,这个时候他可管不了谁的官职高:“海下有鲛鲨,再不拉上来,难道任由鲛鲨吃了他们。”

        “五少爷,鲛鲨吃饱了,自然会走。”渔司官吏露出无奈之色,“若鲛鲨一直不走,就没法子采蚌了。”

        容晏安心中一惊,从渔司官吏脸上的无奈可以看出,这种情况在以前时常发生。

        怪不得下海前,采蚌人都是一脸肃穆,对天祷告,那是在期盼他们不要遇到鲛鲨,期盼他们能活着上船。

        此刻容晏安心中只觉一阵悚然。

        海风柔和,可海面上的采蚌人瞳孔扩张,眼里布满血丝,惊恐地四周张望,生怕下一秒……

        容晏安攥着拳头,手心直冒冷汗。

        “这些弓箭能伤的了鲛鲨吗。”容晏安瞥了身边的渔司官吏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伤不了。”渔司官吏低声道:“不过能让鲛鲨受惊,迫使它暂且躲避,给采蚌腾出时间。”

        容晏安冷笑道:“受惊,暂避一时,那些先不提。就论这上百支箭,海面上都是采蚌人,说不定就射死自己人,那又该如何。”

        渔司官吏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摇头道:“没有法子,以前都是这么做的。”

        容晏安只觉心头剧寒,望向对面的容北辰,只见他背负双手,严肃地望着海面,身侧被神策营铁骑保护的修离,亦是凝视着海面。

        “来人。”温和光忽然叫道:“抬本官到船舷边,看看那鲛鲨是什么样子,是如何吃人的。”

        容晏安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愿理会。

        “看,出来了,鲛鲨出来了。”一声音尖叫兀地响起,所有人的神经倏地紧绷。

        布满血水的海面上,浮现一抹黑痕。一头身长二十一尺,瞳孔竖直,尾鳍短宽,身怀细锯齿的鲛鲨,浮出海面,搅地海面一阵波涛汹涌,尔后这头凶悍的鲛鲨直直向采蚌人冲过去,海上随即划出一条浪迹。

        采蚌人失声嘶叫,高呼着:“救命,救命。”全力闪避。

        可那鲛鲨速度更快,仅眨眼间的功夫,拦腰将那名采蚌人撕咬成两截子,血水喷涌在半空中,如雨水般溅落在海面。

        “射箭。”容北辰握拳吼叫着。

        百支羽箭齐发,直射那头鲛鲨。

        漫天箭雨,气势惊人,可真正射中鲛鲨的,仅不过三五支,大都被鲛鲨腾起的海浪打开,这隔靴搔痒的攻击,使它嗜血的性情更加粗蛮。

        容晏安不是什么大爱大善之人,然如此惨状,他的心头猛地刺痛,指尖微颤。

        怕,面对这样残暴嗜血的鲛鲨他也怕,可让他默不作为,我容晏安办不到。

        容晏安探出手,抽出身边士兵腰中的大刀,一咬牙,紧握手中的大刀,从船舷边猛地跳落。

        容晏安跳下去的一霎那,就连一旁的温和光,眼中也泛起惊骇之色,失声尖叫起来。

        那边的容北辰只看到一个身影跳进海中,还尚不明情况,就听渔司官吏高喊道:“不要射箭,不要射箭,五少爷下海了,不要射箭……”

        容北辰心头骤然一紧,就连修离也推开铁骑,冲到船舷边,望着跳跃到海面的身影,那尖细的声音高呼道:“不许射箭,谁也不许射箭。”

        容晏安下海前,虽热血占了大半,但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冲动之人。

        一直在花院子里颐养天年的老爷子说过:“少年人若是不冲动,枉为少年人,少年人有他们自己的血性。但只知道没脑子的冲动,必让他们吃尽苦头。”

        所以容晏安的冲动,往往是建立在理智的基础上。这头鲛鲨与书中书写的尺寸不同,这是头幼鲨。

        另,容晏安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取胜一头幼鲨,但是他愿意去赌一赌,为了胸腔的热血和那无辜的生命去赌一赌。

        有时候,勇气可以将运气强行拉到自己的身上,就像他此时竟真的落在鲛鲨背脊。

        鲛鲨暴躁地扭动身躯,试图将容晏安从自己的背上摔下。

        容晏安站立不稳,一把抓住鲛鲨的背鳍,握刀的手毫不犹豫地对着鲛鲨的背部狠狠地刺下,他也担心一下不能刺入,因此这一下子使了全力。

        容家子弟的力气,几乎可以与牛力相比,“噗嗤”一声,鲜血从鲛鲨的体内喷出,在海面四溅,船上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大刀深入鲛鲨背部,那股剧痛让鲛鲨野性骤大,猛地从海里窜起,带着血水的浪花腾到半空中。

        容晏安怒吼着,牢牢抓着大刀,想要凭借大刀狠狠拉开鲛鲨的背部,想将它切成两半。

        就在他要发力之际,却见身处半空鲛鲨猛地转身,背部朝下,若是还紧握刀柄,势必会将辛苦刺入鲛鲨体内的大刀重新抽出来,转瞬间容晏安放开刀柄,双手紧紧抓着鲛鲨背鳍。

        然,沾有海水的背鳍不受力,容晏安暗叫不好,双手已从滑溜溜的背鳍上脱落,直直坠落海里,撞出一股血色浪花。

        “晏儿……”容北辰在船上看见,惊叫一声。

        修离也是大吃一惊,变了脸色,更有多人齐声呼叫:“五少爷小心。”

        身体在坠入海中的那一刹那,容晏安立时心感不妙,可他手中已无武器。

        “五少爷,接着。”幸好船上有机灵的兵士,立即扔下大刀,可大刀从空中落下来,容晏安一个没接着,便沉入海底。

        见状,又有几人纷纷扔下□□大刀。

        待到容晏安好不容易抄到一把□□,鲛鲨已经重近在咫尺,那张开的血口中,锯齿般的牙齿上甚至还带着采蚌人的血肉。

        容晏安双臂一挥连忙向侧面划去,只划出两下,那鲛鲨就已近在身侧,对着他的肩头咬来。

        容晏安面色巨变,欲要躲闪,那鲛鲨的速度实在过快,拼尽全力,仍被鲛鲨撕下一块肉,肩头顿时剧痛难忍,他咬着牙,在这一瞬间,提着□□的手臂猛地一力,枪尖生生扎进鲛鲨的右眼。

        这一刻,梅沙海人骨子里的顽强也随即迸发出来,两名采珠人各自拿起浮在水面上的□□,不由喊道:“五少爷,我们帮你。”□□齐齐扎向鲛鲨,更有一支□□扎进了鲛鲨的另一只眼珠里。

        “你们小心些。”容晏安忍着肩上的剧痛,高声叫道,以扎入鲛鲨眼中的□□为牵引,靠近鲛鲨,翻身爬上鲛鲨脊背。

        他的肩膀在流血,伤处一浸海水,更有说不出的刺痛,如千万只蚂蚁在伤口处啃食,疼痛难耐。

        双目皆伤的鲛鲨被彻底激怒,尾鳍一甩,正正打中一名采蚌人,防备不及的采蚌人一口鲜血喷出,已是奄奄一息。

        容晏安翻上鲛鲨的脊背,重新抓住那刀刃已经深入鲛鲨体内的刀柄,紧咬牙齿关,拼力向下拉。鲛鲨厚实的皮肉在大刀所过之处,分裂而开,鲜血从刀口处涌出,容晏安身上尽染鲜血,俊俏的脸庞沾满殷红的鲜血。

        一条巨大的血口子在鲛鲨的背脊蔓延,血液的流失让鲛鲨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气力也越来越弱。

        海面满是血水,海风中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坐在船舷边看戏的温和光也忍不住顿时一阵呕吐。

        待一切平静,鲛鲨翻身浮在水面时,所有人松了口气。

        容晏安伏在鲛鲨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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