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芙洛拉从一条小路气喘吁吁地跑上甲板,侧着耳认真聆听了一阵,确认这里听不见惊蛰的声音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走到棘刺身边坐下。

        “兄弟,你绝对猜不到我刚才经历什么。”她心有余悸地摇头,坐在一旁等棘刺做完健身体操——由极境带头做起的某种燃脂舞,经过棘刺的动作指导后,这个舞蹈可以有效缓解人类身体疲劳并对快速入眠有帮助。

        以上作用出自棘刺原话,不少被极境忽悠着跟着一起做的干员也证实了此言不假。

        芙洛拉跟着做过两次后就放弃了,她更喜欢那种需要穿着裙摆很大的舞裙转圈的伊比利亚舞蹈,激昂的音乐能让她头脑放空,假装乔迪哥哥在旁边陪着她起舞。

        棘刺用一个非常流畅矫健的甩头动作结束了健身操,接过芙洛拉递给他的毛巾,擦干脖子上的汗液后,平淡地问:“你经历了什么?”

        芙洛拉问棘刺:“果冻奶昔冰冻碎碎乐真的那么好吃吗?惊蛰差点用雷电把我变成一具焦尸,二十分钟,整整二十分钟,她用了至少三门语言追在我后面骂我。”

        “味道很不错。”棘刺直言道。

        很难听见棘刺对一个食物有这么高的评价,由此可见那个东西确实很好吃。

        不过,“兄弟,你可以自己在冰箱里放几个奶昔碎碎乐,我感觉惊蛰已经开始策划如何在罗德岛内不留把柄地杀掉一个人了。”芙洛拉想到刚才的二十分钟大逃亡,在阳光明媚的甲板上打了个冷颤。

        “你在说什么,我当然吃的是自己冻在冰箱里的碎碎乐。”棘刺听完芙洛拉的话,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名为匪夷所思的表情,不过芙洛拉总觉得他其实是在偷笑。

        “什么?!”芙洛拉诧异地看向棘刺,“那惊蛰小姐为什么要追杀我和极境?”

        “可能是她还没抓到真正偷吃她零食的小偷。”棘刺拿起水杯。

        芙洛拉意识到自己又被棘刺捉弄了,做了回不知道是谁的替罪羊,枉她刚才逃命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了兄弟。

        “行吧待会儿回去时你帮我瞅一眼惊蛰还在不在二楼走廊,我怕再来一次大逃亡。”芙洛拉摆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报告单,语气悲怆,“它,一切的罪魁祸首。”

        棘刺想说罪魁祸首其实是你,明明比极境还菜,但他没说,如果这时候芙洛拉追着打他,会浪费他的休息时间。

        “她已经回去了。”棘刺肯定地说。

        芙洛拉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棘刺想到半夜在三楼厨房看到的某个白发干员,加上之前拿极境实验后,证实了他的某个猜想。

        惊蛰干员恐怕也知道真凶是谁,极境和芙洛拉正好是免费送上来的出气筒。

        不然他俩不至于毫发无伤地从那位愤怒的干员手下逃脱。

        他避开芙洛拉的问题,那张报告背面的签名看起来有些眼熟。

        是“日落即逝的签名?”样式看上去和上次那个阿戈尔签的一样。

        芙洛拉竖起大拇指,“有眼光啊兄弟,我刚好在火车站帮了他们一个忙,想起极境是她们的忠实粉丝,就替他要了一个签名。”

        “还是用干员报告要的,多么感人的兄弟情义。”芙洛拉缓缓摇了摇头,深情地说,“如果他能早点回来替我重新抄一遍报告就更好了。”

        棘刺没搞懂干员报告和兄弟情义之间的关联,“我记得你这次任务是去拉特兰和伊比利亚的交界处。”

        “对。”芙洛拉点头。

        到处乱跑的怪人,棘刺想着日落即逝,那个乐队的成员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极境在团队中的作用相当大,比如现在,两个伊比利亚人没了另一个伊比利亚人的调和,沉默地坐在甲板上向远处眺望。

        黄沙、尘土在空中飞扬,某种芙洛拉不懂的源石技艺将它们隔开,当她坐在露天甲板上时,时常产生自己其实是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球里的错觉,就像玩具店里卖的水晶球,发条一拧一松,再拿起玻璃球上下颠倒一番,洋洋洒洒的人造雪花就会在钢琴曲中飘下,落在水晶球里的人们头上。

        现实没有水晶球那么美好,而且尘土都在源石罩外面肆虐,土黄色挡住了芙洛拉大半视线,往往行进好一阵才会看见一抹顽强的绿色,不过这不影响她脑中的美好幻想。

        这是她的经验,当第五位信使从格兰法诺回来,摇着头说礼拜堂内空无一人,居民也说没有阿戈尔生活在这里时,巨大的轰鸣声将她包围,让她忽视了信使的抱怨,信使正在说着格兰法诺的村长有多么不近人情,听到他打探阿戈尔的消息,险些用扫帚打歪他的头。

        砰的一下,她从无边的黑暗中坠下。

        当她再醒来时,某种看不见的茫然将她托在空中,每走一步,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芙洛拉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脚下的大地需要一份支撑。

        一份美好的支撑。

        棘刺也在看着远方,茫茫的沙砾成了他眼中的练习物,向前、挥砍,左撤两步,腕部旋转一周,躲开攻击,突刺…

        至高之术相当考验计算能力,当没有合适的对手时,棘刺有时会用这种方法锻炼自己。

        今天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闲的。

        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很轻微,但听得出来人步伐的沉稳。

        他俩同时转头,看清来人后,棘刺略一点头算作打招呼,芙洛拉在一旁出声问好:“下午好,赫拉格先生。”

        “敏锐的观察力。”赫拉格先生笑着夸奖芙洛拉。

        此前出于博士的安排,芙洛拉曾短暂地在赫拉格先生带领的队伍里呆过一阵。

        虽然赫拉格先生会用乌萨斯军人的标准要求每一位队员,其严苛程度令不少队员心有余悸,其中包括芙洛拉,即便如此,芙洛拉从和赫拉格先生的短暂相处中依然感受到了这位年长的黎博利将军是一位怎样高尚、值得尊敬的人。

        即使事后芙洛拉调入后勤队伍,有空时她也会去赫拉格先生办公室探望,这位老人的品性足以让芙洛拉在日常相处中依然能够学到很多。

        赫拉格先生温和地冲芙洛拉笑了笑,虽然在外人看起来,这位将军不过是动了动嘴角,“阿米娅正在找你,她在办公室里。”

        “好的,麻烦您了。”芙洛拉站起身向赫拉格道谢,想了想,将手里的报告塞到棘刺手里,让他帮忙保管一阵,她觉得被阿米娅看见写了乐队签名的报告单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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