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作者有话要说:</br>乔迪:没想到吧,我没死

        不用管修改提醒,只改了地名,把芙洛拉生活地改成哥伦比亚了。

        芙洛拉拿着通行证走出阿米娅小姐办公室时,脑袋晕乎乎的,脚下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好像成了某种黏糊糊的流体,每走一步都需要她费力将后脚从地面上抬起。

        伊比利亚…

        她在内心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曾经阻挡在面前的高墙一下就消失了,黎博利被允许重新将脚踏上故乡的土壤,巨大的茫然席卷了她。

        这么简单…?

        她抬起手,一张薄薄的白纸,是伊比利亚的通行申请书,申请时间是一个月前,据说是来自凯尔希医生的授意,批准时间是上周,还有一张硬质身份卡,上面是个人信息,右上角有伊比利亚的国徽浮雕,从阿米娅小姐的口中,她听出这张小小的身份证似乎意味着罗德岛和伊比利亚之间,正在构建某种合作关系。

        在这之前,芙洛拉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下她体会到凯尔希医生在舰内的“太后”一称从何而来。

        她向面前的卡斯特问出心中的疑惑:“请问这个任务为什么会选择我?”

        通过阿米娅对任务的简单描述,芙洛拉认为这次任务需要的应该是战斗技巧更优秀的干员,芙洛拉自知自己的履历不算优秀。

        “凯尔希医生希望干员是伊比利亚本地人,棘刺先生向我们推荐了你。”阿米娅解释道。

        芙洛拉:“欸?”

        “棘刺先生让我们知道,芙洛拉小姐其实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我们的意思不是说芙洛拉姐姐你平时不厉害。”阿米娅手忙脚乱地解释着,脸上挂着有些羞涩的微笑,她年纪还小,哪怕是在同样年纪不大的芙洛拉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此刻笑起来,那种小女孩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当然,芙洛拉也知道眼前的卡斯特是一个相当令人敬佩的少女,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女,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才会成为现在值得人信赖的领袖。

        当阿米娅在地图上指出任务地点时,芙洛拉一怔,又很快回过神,点头向阿米娅表示自己明白了。

        得好好谢谢棘刺啊。她心不在焉地想着。

        某种意义上,芙洛拉挺熟悉这次的任务地点,她甚至知道,再往东走,可以看见一座靠海的小镇。

        那座小镇没有在地图上标明,却有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名字。

        格兰法诺。

        她回到寝室脑袋挨上枕头时,咚、咚、咚,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芙洛拉手举得高高的,床头柜上暖黄的灯光透过纸张打下来,白纸成了半透明的,第二面的伊比利亚文字和芙洛拉的证件照重叠,她眯着眼,一字一句地念着上面的语言。

        她有段时间没有用伊比利亚语和人交流了,当极境在本舰用伊比利亚语大喊着“我快要累死了”或者和棘刺交谈时,芙洛拉也更习惯于用泰拉大陆的通用语和他们交流。

        上面的文字对芙洛拉来说熟悉又陌生,但她正需要这份陌生来帮她冷静下来,芙洛拉几乎被自己的心跳声包围了,她开始担心自己会死于某种因为过于激动而导致的心脏休克。

        可惜,这不是个好主意。

        当芙洛拉念到第二段时,伊比利亚审判庭这几个字闯入她的视线中,她突然意识到这封盼了许久的通行证来自哪里。

        …对啊,伊比利亚如今的主宰,不就是审判庭吗?

        一直被芙洛拉刻意忽视的事实成了一泼冷水,哗的一下把她全身浇透,手里的白纸成了恶魔的化身,下一秒就被高高的扔起来,随后落在地板上。

        芙洛拉裹紧被子,审判庭的名字在脑中挥之不去,当她想到审判庭时,嘴里似乎也有了铁锈味,压的她反胃。

        她惧怕审判庭。

        芙洛拉幼年是听着审判庭的传奇长大的,镇里的人都怕审判庭,他们说审判庭都是一群惹不得的大人物,是伊比利亚的守护神。

        礼拜堂的嬷嬷私下会偷偷在自己的小房间咒骂,她认为审判庭对拉特兰的神明不够敬畏,种种行为是在亵神。

        但是当村民来到礼拜堂听嬷嬷布道时,嬷嬷嘴里的审判庭又成了了不起的大人,没有审判庭就没有如今他们安稳的生活。

        芙洛拉站在嬷嬷身后,在生活面前,审判庭压过了嬷嬷心中的信仰,迫使她换了套不一样的说辞。

        直到芙洛拉与亲生父母相认,在遥远的哥伦比亚生活了很多年,她的心里依然记的嬷嬷脸上惊惧谄媚交加的表情。

        审判庭很可怕。

        她从不信乔迪哥哥会和什么奇怪的势力勾结,但审判庭却可以那么轻描淡写地让一个无辜的阿戈尔去死。

        那份宣判了格兰法诺“洁净”的报纸让芙洛拉第一次真正的明白审判庭的可怕之处。

        …现在,她要回到的格兰法诺,是在审判庭监管下,没有乔迪哥哥的格兰法诺。

        不,那也依然是格兰法诺,是她的故乡。

        她开始拼命在脑中念着乔迪哥哥的名字,企图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随后她突然又觉得这是对乔迪哥哥的亵渎,连忙脑内噤声,在被窝里狠狠地闭上眼,试图将那个名字从脑子里清出去。

        审判庭,伊比利亚的“律法”,他们维持秩序,清扫罪孽,将乔迪哥哥

        不,芙洛拉,快停下,别去想这些。

        可他们确实做过!

        芙洛拉感到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搅的她脑袋疼,她坐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三颗安眠药,急急地往嘴里一塞。

        没有水的帮助,药片在芙洛拉的喉管里挤来挤去,最外层的糖衣粘在她的喉咙里,让她的嘴里充斥着一股药味。

        这个味道让她此刻感到安心,芙洛拉将被子裹紧,头埋了进去,床单上残留着洗衣液的香气,甜甜的。

        又过了几分钟,芙洛拉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只手从被窝里钻出,在地板上来回摸索,直到找到通行证后,用两个手指将它夹了起来,放在床头柜上。

        芙洛拉翻了个身,盯着那张纸。

        我得回去。

        这时她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乱七八糟的念头,浓浓的疲乏找上她,于是她闭上眼,很快就进入到梦乡。

        梦里,她看见了记忆里的乔迪哥哥坐在礼拜堂的长椅上,微笑着对她说:“芙洛拉,欢迎回家。”

        出发的日子来的很快,罗德岛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航行状态,干员如果要外出,需要借助外力,恰好那天办事处要去附近城区,芙洛拉借他们的顺风车一起到了那座陌生的小城。

        之后是长达一周的火车旅行,其中一站因为天灾的突然造访,导致芙洛拉需要避开那座城市前往下一站,可能会比原定时间晚一周。

        她将情况向凯尔希医生说明时,对方语气冷静,神奇地说出了一条相当便捷的路线,芙洛拉对照地图,发现如果按照凯尔希女士的建议前进,将会省下不少功夫。

        虽然这条路在伊比利亚审判庭眼里,可能不那么正规。

        不过芙洛拉仗着这是凯尔希医生的指令,拿着正规通行证从某座山翻进了伊比利亚,当巡逻的伊比利亚士兵抓到她,并从她手里看到审判庭签署的正规文书后,眼里明晃晃地表达了对芙洛拉行为的疑惑,很快就放走了芙洛拉。

        相当神奇的经历,芙洛拉这么想着,走出短暂收押她的地方,继续启程。

        当她到达任务地点后,凯尔希医生简单地夸了一句芙洛拉速度很快,随后让她前往附近一座名叫格兰法诺的镇子。

        芙洛拉:“?诶?!”

        “找附近的书店老板买一份当地地图,上面会有格兰法诺的位置。”说到这,凯尔希跟着看向南方,起伏的高山挡住她的视线,“资料显示你曾在格兰法诺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比较熟悉。”

        “啊,是、是的!我现在就出发!”芙洛拉从凯尔希医生嘴里听到格兰法诺的名字,全程处于呆愣状态,直到凯尔希医生那边发出一声疑惑的语气词,芙洛拉赶紧回过神,向顶头上司询问自己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我以为我的任务是来清理源石虫…之类的东西?”

        据她观察,这里的环境没有源石虫生存的痕迹。

        凯尔希那头轻描淡写地说:“和干员极境汇合后,你可以视情况判断,或者听从极境的指挥。”

        “啊?”芙洛拉迷茫了,“好的凯尔希医生。”

        所以我要来干什么?

        话说极境怎么也在这里?

        芙洛拉开始不确定她出发前将剑送去做了一次保养是不是必要的。

        挂断电话,芙洛拉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确认方向,那份老地图让她这时不用花时间去找镇上的书店或者报刊之类的。

        干燥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两个村镇地理位置差不多,越往前走,芙洛拉记忆里的村镇也越清晰。

        终日遮蔽了阳光的云层堆积在天空中,浓重的暗色压的人心中惶惶,空气是干燥且闷热的,芙洛拉不希望格兰法诺被任何需要她来清理的生物占领,所以她跑了起来,眼前的空气被热浪烘灼成扭曲的形态,晃得她眼睛不舒服。

        她闻到了空气里的味道。

        湿漉漉的,是海洋的味道,但是很苦涩,像之前棘刺失败后药剂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黎博利不是嗅觉灵敏的种族,芙洛拉深深地吸了一口,刚才的臭味好像成了幻觉,空气的味道又恢复成记忆里的样子。

        空气里的味道一直在撩拨芙洛拉的神经,它们的出现毫无规律,距离格兰法诺越近,芙洛拉嗅到那股味道的次数就越多,它们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臭味也更浓烈。

        格兰法诺怎么了?

        芙洛拉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多。

        翻过前面的小山坡,就能看见格兰法诺的镇子大门。

        记忆和现实彻底重合,她幼时来过这里,和乔迪哥哥。

        当时礼拜堂里的小孩很多,村民需要工作没时间看孩子就会把他们送到礼拜堂,只有她是礼拜堂收养的孩子。

        她的身份并不能让自己在礼拜堂内吃的比大家好,相反,最早提出收养她的嬷嬷已经离世,新任嬷嬷并不喜欢她。

        当同龄的孩子们回家和父母一起享受分量足够的晚饭时,芙洛拉需要在镇内一直走来走去,直到有好心人施舍她一点干面包或者其他食物。

        乔迪哥哥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窘境,他是一个腼腆的男孩,不好意思向他的叔叔多要一份面包,但又不忍心芙洛拉挨饿,每当午饭后,帮完忙的乔迪哥哥会小声把她从午睡的孩子中叫出来,从包里掏出自己的面包和午饭。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样下去不行,乔迪哥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做事也开始恍惚,好几次芙洛拉和乔迪哥哥聊天时,就会看见乔迪哥哥困倦的表情,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他好看的金橘色瞳孔。

        乔迪哥哥不愿意给他的叔叔添麻烦,在被叔叔发现前,换了一种方式。

        村子不远处有一个山坡,翻过山坡向左走,就是大片的森林,里面有很多可以吃的菜,每次在乔迪哥哥的带领下,靠着一点调味料和一锅滚烫的水,芙洛拉可以在森林里饱餐一顿。

        她还记得乔迪哥哥警告她不能一个人跑来森林时,表情认真,眉毛微微蹙起,耳朵上的贝壳耳饰一晃一晃的。

        芙洛拉向左看去,那片哺育了她的森林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她感到更加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拍打着自己脸颊,等脑子清醒后,继续出发,跨过山坡。

        一个完整的、真实的格兰法诺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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