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余晟和阮斐有过很多美好的过去，也有很多痛苦的回忆。感情的开始都是美好的，不美好也没有人会陷进去。而当你陷进去后它又开始变得折磨痛苦，而这时候的你因为已经拥有了美好所以总是不愿意舍弃。那些美好支撑着你熬过这些痛苦的折磨。然而到底是无休止的煎熬还是熬一段时间就能过去，没人知道。每个人都觉得是可以熬过去的，会好起来，会回到过去，直到最后痛苦磨灭了之前收获的所有美好、爱、和感动，人们才终于愿意放手离开。

　　余晟觉得自己现在和阮斐的阶段在咬牙坚持的阶段，他还是执着，但也确实觉得开始疲惫，越来越力不从心。就像现在的处境，因为阮斐，牵扯出很多其他的问题，学业、父母、还有朋友。和阮斐纠缠的这两年里，余晟从一个社交达人变成了一个归隐人士。疏远了大多数朋友，没有精力维系那么多关系，又因为常常在这段感情里很痛苦，充满了负面情绪，总是一个人静静地疗伤，让他没有一个好的情绪去交际。最开始的时候，余晟没有想过值不值这样的问题，后来余晟会偶尔想起这个问题，但也只是很偶尔的。但是越往后这个疑问好像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或许这是一种预示。预示着这段感情的尽头不远，但是余晟不愿意多想，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会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放弃阮斐，不能让她一个人在生活里沉沦。他有责任，也有义务，让阮斐过上更好的生活，让她感受生活的善意，哪怕不是以爱人的身份呢？更重要的还是让阮斐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作践自己随便找男人。

　　余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离阮斐下班还有两个小时，洗完澡终于觉得人清爽一点，但是由于昨晚宿醉的原因，胃还是很难受。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阮斐带来的东西他本来也没胃口吃，也还没来得及吃就迎接了爸妈的那一场风波。算起来，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基本就没吃东西，昨天中午和阮斐吵架他就没吃饭直接来了山城，来了之后又是吵架，一直到现在。但是余晟也不饿。只觉得胃里还是泛着恶心，到时不想吐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余晟都感觉非常的疲惫。他决定再睡一觉，等阮斐下班。

　　六点，阮斐下班回到宿舍把余晟叫醒。收拾了东西带着余晟打了个出租车又来到了市里。

　　“我买了今晚回去的车票。”下了出租车余晟走在路上对一旁的阮斐说。

　　阮斐停下了脚步看着余晟：

　　“怎么这么着急，你在我这里过一段时间再走吧。回去课业很着急吗？”

　　“课业还好了。”余晟拉了一下停下来的阮斐的胳膊，示意她继续往前走不要站着挡路，“但是我想早点回去，回去了我爸妈才安心。不想让他们再操心了。”

　　“你回不回去他们也不知道啊，你就跟他们说你回去了。”阮斐继续对余晟说道。

　　“哎呀，算了，不想再骗他们了。”余晟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阮斐，“而且你每天要上班，我就算在这里也是无所事事，很无聊，没什么意义。”

　　“我可以租一个房子，几百块一个月的那种短租。你每天在房子待着，我下班回来就陪你，如果我能请到假就陪你在市里玩。”阮斐真诚的看着余晟，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怎么想起来租房子了，你不是有宿舍吗？”余晟没有回答阮斐的问题。

　　“一直都有想，刚好你也来了就更好了呀。我每天下班都可以回市里的，单位有班车，可以坐回来。不要钱的。你白天可以在市里自己玩，晚上下班了我回去陪你给你做饭吃。”阮斐还是耐心的劝着余晟。

　　“房子哪里有那么好找啊。”余晟还是不太想留下，他摸不清阮斐现在到底是怎么想。

　　“我有朋友，喊他帮忙找，两天就能找到。你在我这住半个月再走。”

　　说着，就到了阮斐要带余晟去吃的饭店——一家韩国铁板烧。二人进去坐下点好了菜，等菜的空隙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还是不要了吧，我怕我爸妈再知道受不了，他们会崩溃的。”

　　“你爸妈又不会知道。”

　　“难说，我这次来，我爸妈说是导员给他们打电话的。我都不知道导员是怎么知道的。感觉有人告密，我也不知道是谁。”余晟说完看着阮斐。

　　阮斐没对视余晟的目光，低下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可能就是凑巧知道了，现在肯定不会有人告密了。而且你爸不是说要和你断绝关系，肯定不会再管你了。”

　　余晟看着阮斐没有立刻回答阮斐的话，直到阮斐抬起头地来问询的目光余晟才笑着开口：“说是那样说，我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总归还是要问起的。”

　　听了余晟的话，阮斐露出失望的目光，似乎她真的很想余晟留下来。刚好这时菜上来了，二人就停下了对话开始吃饭。

　　除了烧烤余晟给自己点了一碗石锅拌饭。实在是胃里不舒服余晟想吃点清淡些的好消化的东西填充一下胃。这家餐厅能挑出来的最温和的就是这个饭了。阮斐专心的烤着铁板上的肉也没有说话，似乎都有着心事。

　　余晟的电话响了起来，余晟拿起来发现是余妈妈的电话。余晟放下筷子对阮斐说道：

　　“你先吃，我出去接一下我妈的电话。待会就回来。”

　　说完，余晟拿着电话出了餐厅。右转走到一个偏僻的拐角，余晟才接通余妈妈的电话：

　　“喂，妈，怎么了？”

　　“没有怎么，小晟，就是有点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吃了没，想打电话问问你，害怕你一个人在那边难过。”余妈妈的声音比上午好了很多但还是听得出来很脆弱。

　　“我没事儿，我正在外面吃饭呢，吃完饭歇会我就去火车站取票回家。我票已经买好了。”

　　“那就好，儿子，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妈妈们都会保护你的，家就是你的避风港，有什么是你都不要怕。”余妈妈似乎还是担心余晟出事。

　　“妈你就放心吧。我一个大小伙子哪里就需要你保护了。你还没我力气大呢。”余晟尽量想让氛围轻松一点。

　　“不是的儿子，虽然你力量大，但是你不了解一个母亲的力量，为了你妈妈什么都能做到。妈妈不仅要保护你的身体健康，还要保护你的心里健康，不让你的身心受到任何伤害。”

　　余晟一瞬间红了眼眶，听了余妈妈的话再想起阮斐做的那些事想想自己在经历的，他不禁为余妈妈的这样爱的天真感到心酸。

　　“妈妈，哪里就有人保护得了别人的心呢？怎么保护啊。”余晟的声音有了轻微的颤抖。

　　似乎是听出了余晟的情绪，余妈妈的声音又有些激动带着哭腔：

　　“妈妈就是要保护你的心，不被任何人伤害，妈妈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心。”

　　余晟抬起头，抑制住了眼眶里温热的眼泪。他不想在大街上展露一个男人的脆弱和眼泪，那太羞耻。也不想让自己再衍生更多的委屈和悲伤。他想结束这个心酸的话题。

　　“我知道了，妈妈，我不会让别人伤害我的心的，你放心吧。”

　　尽管幼稚，余晟还是愿意敷衍余妈妈，他希望这敷衍能成真，妈妈真的能保护自己的一颗心自己也真的能不再被伤害。虽然天真，但还是在这一刻难免动情的想要相信，想要成真。

　　挂了余妈妈的电话，余晟站在那个拐角，缓了缓情绪，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和三三两两的路人，余晟又想起了昨天晚上一个人游荡时的场景。又一瞬间把这回忆逼退，似乎在逃避什么早已看清的真相。余晟转身重新走进了餐厅。

　　“怎么了，你妈又说啥了？”见余晟回来阮斐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就是问问我怎么样，比较担心我吧。估计是想问我有没有回去的，我告诉她我买了晚上的车票。”余晟低着头搅拌了两下已经凉掉的石锅拌饭。

　　“好吧，你的饭是不是凉了，要不要让服务员给你热一下。”阮斐看见余晟的动作后开口问道。

　　“不用了，感觉没啥胃口，吃不下，胃不舒服。”

　　“怎么了，不舒服吗？”阮斐关心道。

　　“嗯，昨晚空腹喝酒，今天一直很难受，胃里烧的很，恶心。吃不下。”

　　“看你以后还空腹喝酒不。”阮斐轻斥余晟，“再吃点吧，你一天也没吃啥。勉强吃点吧。晚上还得坐火车呢。”

　　“嗯，好。”余晟回道：“我晚上还是站票，没买到硬座，想想就累。也不知道站不站的住。”

　　“晕，要不别回了。咋还是个站票好多个小时呢，你能受得了吗？”

　　“又不是没站过。没事的。回去好好休息就是。”

　　见劝不动余晟，阮斐也放弃了。最后余晟硬撑着又吃了一点，余晟就去把账结了，二人离开餐厅去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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