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环境
沈舫的座位在商务舱，当他拿着登机牌找到座位时，发现自己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空位，自己的座位则是靠窗的。
把背包放到行李架上，拿着平板和耳机做回座位上，沈舫打算看个电影打发接下来十多个小时的路程。他在一众片单里选了一部最近新出的动物类灾难片《蛇患》，戴上耳机将自己与世隔绝。
电影刚开始没几分钟，沈舫就感觉到有人停在了他的身旁，那人把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的空位上。
沈舫抬眼，看清旁边的人后愣住了。
身旁的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身上还喷了些男士香水，整个人光鲜亮丽——是陈笙。
在看到身旁的沈舫后，陈笙也愣了几秒，随即和他热情地打招呼：“沈舫！我们真有缘，这里都能碰到。”
沈舫嘴角抽了抽，不太想理陈笙，甚至想申请换座。
陈笙向来自来熟，对沈舫又有征服不到的心痒难耐，话自然就多了。
“你也是要去挪威吗？”
“去哪儿干什么？”
“你一个人啊？”
“………”
陈笙一个劲的问，吵得沈舫头疼，忍无可忍之下扯下耳机打断他：“对，工作，一个人。”
“我也去挪威工作。”陈笙提到这个就来气，林玳和他吵架说他大嘴巴就算了，还打电话给他爸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他爸一气之下把他赶到挪威分公司做负责人，限他三年之内把挪威快垮的公司撑起来，否则就不要回来了。
“但是我现在看到你，我忽然开心了好多！忽然就对挪威充满了期待！”陈笙越说越激动，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在飞机上遇到沈舫，而且还是紧挨着的两个位置，心里的阴霾和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是吗？”沈舫微微一笑，“但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陈笙以为沈舫怕自己把他的行踪告诉给林玳，立马伸出手发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在挪威的事告诉林玳，毕竟我是真的对你有好感，真的想要追求你，怎么可能让他来打扰我追你的计划？”
陈笙的话成功勾起了沈舫的兴趣，“我哪里好，你这么喜欢我？”
陈笙认真打量他，说：“你的好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说不完。”
“可是我不喜欢你。”沈舫眼神变得冰冷，“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本以为自己的话和疏离的态度会让陈笙暂时找不到话来聊，谁料他竟莞尔一笑，将话题转了个弯，靠近沈舫小声说：“你知道什么叫‘makelove’吗？不先做哪儿来后面的爱？和我试试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舫闻言笑出声，觉得陈笙的话好笑极了，反问他：“我和林玳做了三年多，你看到爱了吗？”
陈笙压根没想到沈舫会说这句话，一时间竟找不到该怎么反驳他。
沈舫看他终于吃了瘪，心里一阵通透，想看电影的兴趣都被陈笙给打扰了，索性关上平板拿出眼罩戴上睡一觉，眼不见心不烦。
飞机准时起飞，只睡了两个小时的沈舫现在困得不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陈笙真就安静下来了，一路上客套得很，一直到飞机落地，两人拿行李下飞机，他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好像真的被沈舫那句话吓到了。
沈舫巴不得陈笙不理自己，拿了背包就下了飞机，按照大厅行李传送带的提示拿到了自己托运的行李。
他带着行李走出大厅，呼吸着挪威的空气，感受着挪威的温度，从现在开始，他就在这里生活了，前路一定会平坦顺畅，再无阴霾。
打开手机先是谁景溆和李熠他们发了个报平安的短信，随后拿着表哥给的地址，打车去了目的地。
表哥给他找的房子位置还不错，离市区不远，周围都是独栋的建筑，因为房价便宜，周围住的基本都是外国人，只有一两户人家是挪威本地的。
沈舫要住的那栋两层房子的主人是位华裔，工作原因要回国并且不打算再回来了，所以想把房子卖出去，又因为房主和表哥的关系，低价将房子卖给了沈舫，临走前还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把钥匙留在了门口的花坛下。
沈舫找到钥匙打开门，把行李全放了进去，开始巡视着房子的布局。
虽说是单人公寓，但房子里的卧室还是有两个，都在楼上，中间隔着一间浴室。厨房卫生间都在楼下，空间也都挺大，门外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有房主种的几珠玫瑰花，为绿油油的院子添了抹颜色。
沈舫把行李搬上楼，住进了那间有阳台的大卧室，卧室里没有衣帽间，却有一整面墙的大衣柜，用来放沈舫的东西绰绰有余。
三个小时后，沈舫提着两大袋垃圾丢进了庭院外的垃圾箱里，等着第二天环卫工人来收。
他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和学院那边取得了联系，学院通知他三天后去报道，和老教授了解一下情况。
挂了电话，沈舫将自己的头埋进枕头里，一直到这时候他才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真的离开了a市，离开了那个有林玳的地方，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自己要在这里重新开始他的事业，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可是——
沈舫翻个身，将自己蜷缩起来，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林玳，想他的笑，他的话，他在舞台上的自信，想他的所有一切。
胃突然狠狠一抽，沈舫缩了一下，擦到了手心的伤疤，有些疼。他在心里笑起来，手里的伤疤都还在，怎么还不接受教训呢？怎么还继续想他？嫌自己被他害得还不够吗？
沈舫扯过被子，拿过手机找了在飞机上没看完的灾难片，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林玳终于熬到了出院，跟着晴姐去公司开完会后第一时间赶往鼎盛花园，他不信沈舫真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疯狂响动的门铃终于引起了隔壁邻居的注意，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开门看着林玳，“小伙子，那家已经没人了，你把门铃按烂了都没人会开门的。”
林玳一愣，沈舫真这么狠心……
“他什么时候走的？”林玳问。
老太太想了几秒，“走了好像有三个多星期了吧，前段时间还叫人来收拾东西带走了。”
“那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林玳又问。
“呦，只知道他去国外了，具体在哪儿还真不知道。”老太太如实回答，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小伙子眼熟，却总也想不起来。
林玳难掩失落，他机械地向老太太道了谢，然后转身离开。
“哎呀！”老太太在电梯关门的那一刻才终于想起来，她一拍大腿，“他不是孙子喜欢的那个明星吗？怎么才想起来，应该给孙子要个签名的。”
林玳木然地走出鼎盛花园，想要问问景溆关于沈舫的下落，拿出手机的那一刻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景溆拉黑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无法得知沈舫在哪儿，他甚至连沈舫坐的哪一班飞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沈舫抛弃了，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一条消息，电话也被注销，和自己断的干干净净，走的没有一点留恋。
林玳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好像被人掐着脖子按在水里，那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他无法正常喘息。
他只走了两步就停在了路边，慢慢蹲下身，一手撑着旁边的长椅一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痛，太痛了，痛到他没法直起身子，痛到他无法开口说话，他的嘴里都是苦的，浑身的力气在一点点被抽离出身体里，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此刻的林玳比任何时候都要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听父亲的话，为什么不接受谭冶的意见，他们明明都曾让自己给以后留条退路，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意孤行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国外那么大，城市那么多，他要去哪儿找沈舫，他还能去哪儿找沈舫，还能从哪儿知道沈舫的行踪，知道他的电话，还能从哪儿……
天开始飘雨了，守在鼎盛花园门口的助理眼见林玳还没出来，刚要下车去找他，就看见大门里出来一个人。
林玳戴着黑色的帽子，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快步走到车旁打开后座坐了进去，问驾驶座上的助理：“这次的国外巡演会去哪儿？晴姐有给你吗？”
下周开始就是国外巡演的第一站：意大利。助理会帮忙订机票，有国外巡演的行程安排也不稀奇，林玳问他也没错。
助理拿手机出来看了看，“因为玳哥你的合同快到期了，所以这次的国外巡演只安排了五站，除第一站的意大利，剩下的就是俄，德，英，法四个。”
林玳点头，“知道了。”
助理看着他，欲言又止。
林玳看出他想说什么，“想问我续不续约是吗？”
助理点头。
林玳摇头，他不打算续约了，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他视作宝贝的钢琴还要重要。
“为什么啊玳哥。”助理不明白，林玳和公司的合作分明就是双赢，双方都能拿到不少的分红，这么好的事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林玳没回他，转而拿出私人手机找到谭冶的电话拨了过去——
“考虑换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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