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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咱们的贤妃,又病了”,梁皇后听罢宫人来报,浅浅笑道。

        惠嫔说得委婉:“不是嫔妾多嘴,只是贤姐姐,事事争强,倒忘了尊卑伦常。万岁爷与娘娘宽待后宫,方容得下她”。

        皇后眉眼带笑,温婉动人:“还是惠嫔你得圣心,知道孰轻孰重。前儿几日,本宫还与皇上说起三皇子一日日大了,伶俐可爱,母妃的位份也该提一提,方衬得皇子的身份”。

        惠嫔半惊半喜,忙跪下行礼:“嫔妾何德何能,得娘娘厚爱”。

        “也不是什么大事,惠嫔,过谦了”,皇后抬手,绮绫扶起惠嫔,“福清公主出阁,宫里许久未操办过喜事,皇上与本宫商定,淑妃主持,你帮衬着。孩子们见风长得快,日后他们的婚事,可就该你操心了”。

        “嫔妾,定不负娘娘所托,效犬马之劳”,惠嫔喜出望外。

        宫里老例,嫡公主出降,皇后操办;庶公主的婚事,贵妃、皇妃打理。

        “和嫔得了喜事,你也该去道贺一二”,皇后语带寒意:“叶驸马的出身虽低了些,不过福清公主的年纪不等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女儿家的婚事,总要长辈做主。既是万岁爷定夺,便好好操办一番,方不失皇家气派”。

        惠嫔颔首低眉。

        公主出降选驸马,多选公侯家不承爵的嫡子,或是太师太傅太保诸三公的嫡子嫡孙。惠嫔娘家忠勤伯府就因尊贵不及公侯,从未尚主。而驸马叶鼎臤只是定国公的侄儿,妹妹在宫里居不高不低的嫔位,若非皇帝打定主意要在叶家择一人尚主,这驸马的身份是万万落不到他头上。

        若能选,和嫔一定选兄长承爵,而非婚配公主。

        民间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实则正相反。勋贵家最怕家中出个公主媳妇,这位福清公主又是声名在外的惹祸精,近两三年,公侯子弟纷纷定亲娶亲,就是不让皇帝的妹妹进自家大门。

        叶家大房连年丧事不断,祖母、父亲、母亲接连去世,叶鼎臤又是个要强的,不肯早定下亲事,耗到此时此刻,得了个驸马的身份,不知是欢喜多,还是悲凉多。

        惠嫔离去,步伐轻快了三分。

        皇后静思,半晌,亦笑得轻快。

        绮绫赔笑道:“娘娘睿智”。

        皇后怎会坐等惠嫔晋为妃位。于中宫而言,嫔及下位如脚下的一只蚂蚁;而妃,大大的不同。颁告天下之外,开国百年,从未出过废妃,至多像荣贵妃吴氏,关在一处偏僻之所,任凭生老病死。

        “忠勤伯一家子会做人,百般向本宫示好。萧静柔风光了好几年,本宫已是仁至义尽”。

        “娘娘这样相帮,萧氏却不懂得惜福”。自诞下三皇子,惠嫔自诩宫中得意第一人,以为封妃,指日可待。

        梁后翻开《辽东志略》,“皇上,怎么说的?”

        “说隐隐听到一个“杀”字,奴婢以为奚氏,这次在劫难逃”。

        “她是九命猫,多蹦跶几日,也是有的”。端妃、淑妃能依靠的唯有家世,并不得皇帝看重;而惠嫔、和嫔、德嫔,瞧着鲜花着锦,实则根基太弱,不足为惧;唯独凝和殿里的贤妃,无论是家世还是本事都令中宫颇为忌惮,恨不得将她踩到脚下方能高枕无忧。

        “奴婢恭喜娘娘,除去心中大患”,绮绫道贺。

        梁后想说些什么,终又不语了。

        此一时彼一时。日子还长,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皇后读书,绮绫出去约束宫人。

        前日一个宫女奉茶,皇后瞥了眼,说她相貌尖酸,要退回尚宫局另做分配。那宫女晚间便在屋内悬梁自尽了。

        伺候皇后的宫人出这样的事,虽非大事,却于中宫声誉有损,下人们非议频频。有人说那小宫女相貌太过出挑,皇后悍妒,容不下美娇娥。

        传着传着,这话,就传到了前朝。

        皇帝正在烦心朝政之际,命御膳房给坤泰殿添了两菜一茶,茶为皋卢茶,民间俗称苦丁茶。

        梁氏不在乎深宫里的议论,独独不能不在乎皇帝的看法,只得吞下苦果,打月俸里拿出五十两银子,给那宫女的家人,以示安抚。这几日,皇后便在宫里安心读书,不出坤泰殿半步。

        凝和殿

        贤妃归来,却是鲜血淋淋,吓坏了众人。

        左手掌的伤痕之深,几可见骨。

        见风兰偷偷抹泪,贤妃倒宽慰她:“那年,你病得都只剩半条命了,也没见掉颗金豆子,方几年,竟这样多愁善感起来”。

        “奴婢,奴婢”,伶牙俐齿的风兰语塞。

        棣棠忙着清洗伤口:“风兰姐姐跟随娘娘多年,情深。求娘娘,日后行事,为四公主多想一二”。

        “是呀”,贤妃长舒一口气,“不为旁的,也要为宁安。我还等着,看她成亲。怎么,也要熬到那一日”。

        百花凋零之际,窗外的石榴花却正红。

        她是慕容家的外孙女,手握印信,只是代行权责。为今之计,要尽快为慕容家立嗣,否则,印信迟早会归了皇帝。若景明帝有权调动安插各地的细作探子,天宝行便彻彻底底沦为皇家附庸。

        徐靖嗣,叫她如何信得!

        可为何,心如刀割。

        曾经,她日日盼着多看他一眼;曾经,她几度梦见与他仗剑天涯;曾经,她满心欢喜能为他生下一子。

        为何,他的容貌,竟模糊起来。

        为何,他们之间,余下的只有提防与算计。

        什么凉凉的,滑落脸庞。

        “娘娘……”风兰一声轻呼。

        那是贤妃眼角落下的一滴泪,她的双眸里,满是悲伤,“好想,回金陵”,回不去的金陵城。

        那年初见,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眼前的小丫头:“你就是母妃的外甥女?”

        她仰起小脸:“殿下便是姨母的儿子?”

        两个没有童年的孩子相视而笑。

        “你叫什么?”

        “小瑢”。

        “可是“星河垂角络,剑佩集瑽瑢”的瑢字?”

        “殿下博学”。

        “小瑢是旁人叫的,独我叫你瑢儿。佩玉行也为“瑽瑢”,我房里的玉都给你,日后你便多戴几块玉,我要听环佩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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