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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容靖推门进入雅间的时候,可怜的温少爷已经停止了呼吸。

        见到容靖进来,容晏安淡淡问道:“都处理好了。”

        “都喝了酒,睡过去了。”容靖恭敬回道:“有几个喝得少,一时没睡过去,兄弟们帮他们睡下了。”

        “少爷,那些银子怎么办。”容靖轻声问道。

        容晏安沉吟着,缓缓道:“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银车太显眼,你说的那个未眠湖离此不远,先将贵重的珠宝等物运过去,能运多少运多少,实在不行就丢在这边。”

        韩函有些吃惊,道:“少爷,我们还要收起税银。这……这可是运给朝廷的”

        容晏安润笑道:“这里是会稽郡,如果没错的话,属于丹霞县,应该是苏家的地盘。若能让苏家为我们担责任,那自然是更好。温家和苏家狗咬狗,想必是一出好戏。”

        苏家在九大世家中排行第三,控制着会稽郡西部三县,与控制会稽郡东部四县的温家紧邻相持。

        “苏家。”韩函皱起眉头,他一时并不能将这起事件与苏家联系起来。

        容晏安对着容靖挥手道:“先出去带着兄弟们处理银车吧,药性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是。”容靖立刻下去。

        “银车在丹霞县被劫,苏家难脱干系。”容晏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相比起对我容家的戒心,温家对苏家的忌惮更重。”

        “那我们还要做什么。”

        “也用不着做什么。”容晏安淡淡一笑:“就是让温琛写上一个字。”

        “他……已经死了。”韩函皱眉道:“死人如何还能写字。”

        容晏安玩笑一声:“我教你”,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握着温琛的手,以温琛的手为笔,血为墨,在地面上写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容”字。

        韩函眼角跳动:“为何写容字,少爷,这不暴漏了。”

        容晏安站起身,托着下巴凝视着“容”字,微笑道:“临死绝笔,这个‘容’字,温少爷写的是极好。”他抬起头,问韩函:“你方才是不是捏碎了他的手骨”

        “是。”

        “手骨碎裂的人,是写不出字的。”容晏安淡淡地道:“如果真有官差过来,他们看到地上的字,也很快想到这不是温琛自己写的,而是温琛死后有人借他之手所写。”

        “官差中,总会有几个有脑子的。”韩函微微点头:“可写上‘容’字,似乎对我们容家不利吧?”

        容晏安浅笑摇头,“即使没有写‘容’字,在这梅沙海郡和会稽郡临近的地方出了这档子事,我们容家也多少会受到一些怀疑。但是写上这个‘容’字,会让我们容家更安全”,顿了顿,悠然道:“如果真是容家做的,岂会自己留下自己的姓氏。”

        韩函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少爷厉害。”

        容晏安表面看起来轻松,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这被他搅浑的一滩水,最终会出现怎样的情景,他不确定。

        “这一招,族长他们为何不用。”韩函低声问道。

        “大人想的事情多,所以做的就少了。”容晏安叹道:“何况这是在冒险。”

        ————————————

        温骁在次日正午时分得到银车出事的消息,但并不清楚温琛已经被杀,心惊之下,连派出几拨人马打探消息。

        梅沙海郡整整一季的税银,若是在运输途中出了问题,就算温太师竭力在朝中维护,或可保得住他性命,但这梅沙海郡守的位置,怕是坐不下去了。

        这批银子可是容家上供给朝廷的,若是容家也知道税银被劫,他们也一定会借此对温骁发难,这一点,温骁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若说从前容家没有发难是因为没有一个绝对的机会,那么这一次,天大的机会就降临到容家的头上了。

        说也奇怪,得知税银被劫,温骁脑中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不是容家,而是流匪,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

        这一次护银车队可是有两百人,而燕国境内虽然也有流匪,但是在世家大族的控制下,不成气候,更何况两百人的车队,护卫兵丁都算得上是精兵强将,几十名乌合之众不可能有胆子敢去触碰。

        第二个浮现在温骁脑中的怀疑对象还不是容家,而是苏家。

        丹霞县是苏家的地盘,丹霞县的县令更是苏家内房子弟,若是苏家化兵为匪,在暗地里整一整温家甚至是容家,那是绝对有可能的。

        至于容家,温骁自然也不排除怀疑,但是他却觉得可能性不会太大,毕竟他也知道容家那几位如今都是安静得很,也没听说容家背地里有什么行动,要想劫持银车,那要动用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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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丹霞县令苏漾亲自领人运回温琛尸体的时,温骁只感觉两眼一黑,几乎瘫倒下去,也幸亏边上有其他官吏扶住。

        “下官丹霞县苏漾。”苏漾身材矮小,长着八字须,貌不惊人,若不是一套官府在身,倒像是一位教书先生。

        温骁忍住心中的悲愤,指着运送温琛尸体的车子,带着颤音:“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漾很恭敬,至少表面上做到了下官对于上官的恭敬:“回大人,下官今日清晨得报,鄙县野林中出了事儿,好像是官家车队遇到了劫匪,劫了银子。下官不敢怠慢,赶到现场,一片混乱,梅沙海郡的税银车队被流匪下了迷药,劫了银子,而贵公子……因公殉职”

        “因公殉职”四字,苏漾说得极其平淡,温骁的肺都要气炸了,老来丧子的悲痛和被人后面戳刀子的愤怒让他的脸部肌肉扭曲,声音甚至有些凄厉:“流匪,是你会稽郡的流匪,还是你丹霞县的流匪,单单流匪二字便可解释清楚了。”

        苏漾也很坦白:“解释不清楚,所以下官也不是前来解释的。下官已经派人着手调查此案,且已将税银被劫一事写了折子呈交内阁。”

        温骁知道税银被劫的事情迟早会传到朝廷耳中,在他原本的估计中,应该是容家去做这件事情,但是想不到苏漾却先下手为强了。

        毫无疑问,自己的梅沙海郡守之位算是坐到头了。

        “在你丹霞县出事,你苏漾逃脱不了干系。”温骁怒意滔天。

        这话有些隐晦,表面看来是说苏漾治理不善,出现流匪,但是暗里的意思,那却是直指这件事情有可能就是苏家宗主暗中指使,苏漾亲自领人做下这件事情。

        “此事发生在我丹霞县内,下官罪责不轻。”苏漾平静地道:“所以下官已经向吏部请辞,或许明日,下官便要卸甲归田了。”

        温骁一怔。

        正在此时,一名官员匆匆赶来,正是闻讯赶来的元吏司容北辰,他先是对温骁拱了拱手,瞧见车子上的尸体,皱起眉头,随即道:“郡守大人节哀顺变。”

        若说先前温骁对容家还有三分怀疑,那么看到容北辰的表情,这三分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容北辰没有惺惺作态的悲伤,却更没有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情绪,而容北辰初见温琛尸体所表现出来的吃惊,温骁看在眼里,那绝不是作伪。

        容北辰对于温琛的死,是发自内心的吃惊。

        如果说此时真是容家所为,容北辰必定也会深知内情,一个深知内情的人,即使再会演戏,也不会有这样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吃惊。

        温骁更加肯定,此事十有八九是苏家暗中所为,而这个苏漾,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他眼中带着阴冷的杀机,紧紧盯着苏漾。

        “苏大人,如今情况如何,银车都被劫走。”容北辰神色严峻问道。

        容北辰,温骁,苏漾,这三人在这种场合下,所代表的就是各自的家族,若从官家角度来说,此时三人自然是要同心协力缉拿所谓的流匪,但现在各人心思各人唱。

        “银车倒没有被全部劫走,留下了数车,我已命人就地看守。”苏漾缓缓道:“想来是流匪人手不够,一时间,没那么多人手运走银车。”

        温骁攥着拳头道:“实以虚之,虚以实之,我看未必是人手不够,只是为了向外面证明所谓的匪徒人数少,这才忍疼留下了几车税银吧?”他这话其实说的已经很白,那是暗言苏家不缺人少,故作此态,不过是嫁祸给流匪而已。

        “郡守大人说的是。”苏漾不动声色:“或许流匪是故意为之,若是人数多了,那一定要被剿灭,流匪害怕这一点,所以故意示弱,那也大有可能。”

        “你……”温骁又气又恼,狠狠甩了衣袖,缓步走到车子旁,抱着温琛的尸体,老泪顿时滑落。

        “若真是流寇所为,梅沙海郡淮渝县必定会协助苏大人全力调查此事,一定要找出背后的凶手,绳之以法。”容北辰冷冷地道,在他看来,这事儿还真有可能是苏家所为,毕竟能干下这种事儿,胆识和实力都不可缺少,能有这样胆识和实力的,在这一片区域,无非是容家和苏家。

        容北辰即自以为容家必定没有动手,那就只能是苏家了。

        他自然不会介意苏家杀死温琛,虽然他也明白此事的后果必定能让自己一直以来极度厌恶的温骁从梅沙海郡守的位置滚下去,但是他却深深担忧另一个后果。

        梅沙海郡整整一个季度的税银被劫了大半,那么所缺的银两将如何补上

        朝廷户部没有接受到税银,即使户部尚书容宇辰有心为梅沙海郡减轻压力,但内阁那些大臣们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让容家好过。

        诚然,一旦查实确实被劫银车,容宇辰在燕都竭力周全,筹措补缴的税银可能会稍微减轻一些,但是即使减轻,一郡一季的税收,那也不是小数目啊。总不能再收一次税,闹不好真会引发民意暴动。

        一旦起事,反而会正中其它世家的下怀,乘机将梅沙海容家尽数诛灭,去掉一个对手。

        容北辰越想越觉得此事很是蹊跷,若真是苏家暗中策划,这样一来,苏家得了银子,又狠狠打了温家一巴掌,更是给容家带来税收难题,一箭三雕啊。

        他的眼眸子深处隐着杀机,冷冷地看着苏漾,淡淡问道:“苏大人,护银队的兵士们呢,我可没见有人回来。”

        “银车被劫,在鄙县境内,兹事体大,所以下官已经吩咐部下将护银队的人暂时扣押起来。”苏漾缓缓道:“这是大案,总要等朝廷下来旨意,下官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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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吏府,东院凉亭

        容北辰过来时,显得极其疲惫,在正座坐下,玉姨娘立刻起身从旁边丫鬟手中接过香茗,给容北辰和容夫人一一奉上,这才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容北辰看来还真是渴了,一口喝了小半碗,放下茶杯才道:“这几日我事情多,说不准都会晚些回来,你们以后用饭不必等我。”

        等酒菜上全,容夫人挥手令四周的下人俱都退下,才亲自为容北辰倒上酒,问道:“老爷,还是为税银被劫的事情忧心吗,可查出结果来。”

        容晏安听到事情关乎税银被劫,看似只是吃菜,耳朵却是听仔细了。

        容北辰见四下无人,在座的也都是自己至亲之人,微一沉吟,才道:“能查出什么结果,温家和苏家缠在一块,只会狗咬狗,那银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可如何是好?”容夫人有些忧心道:“这税银没有运到京里与户部过户,那就算不得缴纳,只怕朝廷还会让我梅沙海郡补缴税银。”

        容北辰点头道:“那是免不了的。”

        容夫人攥了攥手心,恨恨道:“那个温骁,真是该死,派自己那个没用的儿子护送税银,那样的酒囊饭袋能做好什么事情,连累我梅沙海郡。”

        容北辰摆手道:“夫人莫乱说,先不谈这个了,吃饭吧。”

        容夫人虽然心中有气,但容北辰既然如此说,也不好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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