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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诬陷


沈舫进妍礼的会议室时,负责本次项目的经理及各位高层已经到了,谭冶也带着助理和一位员工坐在会议桌前,就等着他们了。

        沈舫一进会议室就直奔谭冶,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来,眼里的怒意藏不住,“这又是你耍的什么阴招?为了一个合作你他妈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真那么缺钱你吱一声,我他妈让给你就行!”

        “别激动别激动。”谭冶脸上一直挂着笑,“是不是我耍的阴招待会儿自有定论,你这么激动是做什么?狗急跳墙?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舫气得火大,被谭冶一番话刺激得抬手就要打,被后面赶来的景溆拦了下来。

        景溆把沈舫按坐在椅子上,转头对上谭冶那张怎么看怎么欠打的笑脸,冷哼声:“我们倒真要看看谭设计师的证据。”

        谭冶笑容不变:“总之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几位高层的戏看够了,早上和景溆通过电话的商务总监轻咳几声,站出来缓解双方胶着的情绪:“两位都是设计界优秀的设计师,出现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会有些争执,所以张董让两位来公司当面说清,各自把各自有力的证据都拿到台面上来,分个清楚,这样各自都有交代。”

        商务总监几句话就把今天的目的说清,料定沈舫他们没有证据证明那份合同存在的问题,所以绝口不提那份前后不符的合同。

        谭冶把自己的设计稿甩到会议桌上,推到沈舫面前:“解释一下吧。”

        沈舫觉得好笑,“我需要解释什么?”

        “你的设计稿和我的高度重合,除了配色和一些细微之处不一样外,整体框架和我几乎如出一辙,你还想狡辩?”

        几位高层闻言转头看着沈舫。

        “笑话,我凭本事画的设计稿,为什么要向你解释?照你的逻辑,我也可以说你的设计稿和我的高度重合,怀疑你抄袭我,你怎么给我一个解释?”沈舫不甘示弱,论耍赖他也是得心应手,谭冶跟他比还差点意思。

        几位高层又转头去看谭冶,想听听他的辩解。

        谭冶脸上的笑容就没垮下来过,听见沈舫的话也不多说其他的,只是朝助理招招手,让他把东西拿出来。

        助理拿着文件袋走上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分给几位高层一份,又给了沈舫和景溆一人一份,然后默默退到了一边,主动说了起来:“这几张照片是我工作室的一位职员潜入谭总办公室翻找设计稿的监控录像截图,以及谭总觉察后请人跟踪调查时拍到的那位职员与沈舫私下见面的照片,可以清楚的看到沈舫与我工作室职员相撞后掉落了手里的东西,我工作室职员趁着捡东西的动作将东西塞进了沈舫的大衣口袋里。”助理说完停了半晌,转头打量了几秒沈舫,“看沈舫今天的穿着,应该就是照片里穿的那件黑色大衣吧?”

        商务总监看完那一堆照片,皱眉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沈舫和景溆,“沈舫?怎么回事?”

        沈舫看着照片的那一刻就想起来了一些事,他送林玳到机场回来后,想起家里的日用品快用完了,左右自己未来三天都会在家不出门,索性就去鼎盛花园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抱着袋子回到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家时,确实遇到一个带着帽子看不清脸的男人和他撞到一起过,当时他只顾着捡东西,压根没去休息其他的。鬼使神差的,沈舫伸手去摸口袋,果然在左边口袋里摸到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谭冶的设计线稿,线稿的右下角注明了时间,和他起稿是同一天,著名是谭冶。

        谭冶的助理长得高,视力也好,一眼就看到了沈舫手里的照片,笑道:“沈舫看来是承认了。”

        景溆想替沈舫这个弟弟说话,却被沈舫拦了下来。

        “你是觉得我有病吗还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沈舫问助理,他坦然地将照片丢在桌上,“我要真和那位职员有交易,我会傻到拿到了线稿后还把证据留在我的衣服口袋里,等着你们拿证据来压我?”

        几位高层互相看几眼,觉得沈舫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况且这段时间,除了照片里出去采购生活用品之外,我一直在家完成我的设计,门都没出过,饭点都是叫的外卖,哪里会有时间跑去谭设计师那里去偷看他的设计稿?!”沈舫看着谭冶,特意加重了“偷看”这两字的音节。

        商务总监转头看向谭冶,“您这边怎么说?”

        谭冶看一眼会议室的所有人,最终把视线停留在沈舫和一直没说话的景溆身上,笑道:“既然沈舫说没离开过家门,那就请沈舫拿出他足不出户的证据吧,如果真的如沈舫所说,那就是我误会,设计稿的事纯属雷同,我和沈舫再设计一版也不是不可以。”他说完转头笑看着明显被张董拉来垫背的商务总监,“您看这样成吗?”

        商务总监看一眼其他高管,叫他们都点头了才松口,把问题又抛给了沈舫:“既然谭先生都这样说了,沈舫您有没有能自证清白的证据?”

        沈舫想起自己家门口的监控录像,连忙掏出手机把录像调出来,随后把手机递给了商务总监。

        商务总监看了没一会儿就皱起眉,抬头看着沈舫,“沈舫,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吗?”说完就将手机放在桌上。

        本该播放录像画面的屏幕此刻却是一片漆黑,屏幕中央有一行白色小字:设备故障,录像未保存或未捕捉到画面。

        沈舫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时竟想不到该说什么,明明这么多年一直没出什么问题,怎么临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拿不出来了?”谭冶说,“没关系,我还有。”

        助理连忙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转账凭证,上面有银行公章,是万万造假不了的,“这是沈舫转账给我工作室职员的记录,最后一次汇款时间为三天前的晚上八点,共计十五万。”

        “放屁!”沈舫忍无可忍,“看清楚了,那是汇给某慈善基金救援会的款,我每年都会给他们汇款,不止三天前那一次。”

        助理知道沈舫会这么说,马上又拿出了一张文件单子,“救援会的幕后策划人就是我工作室职员的表亲,您刚才也说了您不傻,您当然不会在拿到线稿后还傻到把钱直接汇给那位职员,而是通过这个救援会,将钱转入到那位职员的户头。”说完紧接着又甩出一张银行流水凭证,“这是那位职员的账户,在您那晚汇款成功的一个小时后,您汇的十五万稳稳当当进了他的账户,而汇款的人就是职员的表亲。”

        商务总监和几位高层来回传阅着这几张凭证单子,低声议论着什么,最后由商务总监站出来说话:“沈舫,谭设计师那边的证据一个接一个,你却一个都没有,要再说这是巧合,我们都觉得这不可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还有谁能证明您这几天是否出过门?”

        景溆想站起来给沈舫证明,却像刚才一样被他按住,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景溆也不傻,现在的局势傻子都看得出来是在摆沈舫,无论沈舫说什么,拿出什么,谭冶都有致沈舫于绝地的证据,更何况沈舫现在什么也拿不出来,就连合同不对劲,沈舫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反驳质疑。

        沈舫坐在椅子上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忽然冷笑一声,“戏台子都搭好了,我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他看着从头至尾都笑容满面的谭冶,“我承认,我就是买通了你的职员抄了你的线稿,你想怎样?告我?赔偿你精神损失?还是我公开道歉,把前因后果说一遍然后从此退出设计圈?”

        谭冶作势还真认真想了想,“要不沈舫都来一遍?”

        沈舫恨的牙痒痒,转头对妍礼的商务总监说:“恭喜你们,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合作伙伴,论手段你们和谭冶真是个顶个的,我甘拜下风,也预祝你早日倒闭。”说完拿过景溆手里的合同,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将其撕毁,扔了满桌。

        景溆跟着沈舫从会议室出来,两人都没说话,沉默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沈舫终于忍不住,狠狠一脚踢在轿厢壁上,“操!”

        谭冶拿出来的那些证据,没个几个月时间是不可能整理得这么细致入微,而且还要挑在这样的时间和场合,谭冶为了扳倒他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景溆终于开口,“你不会真要道歉退圈吧?那样你就真成不打自招了。”

        “我为什么要道歉退圈?”沈舫反问,“我就要跟谭冶耗到底,我看他还能有什么方法逼我。”

        景溆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她了解沈舫,他说要和谭冶死磕到底就是死磕到底,断然不会中途放弃,除非中途有意外——但她没想到这个意外来得如此之快。

        一群记者围在妍礼公司的大厅里,一见沈舫从电梯里出来就一窝蜂地涌上去,一个个扛着摄影机拿着话筒就差怼到沈舫脸上去了。

        毫无准备的两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记者的提问乱七八糟,有问沈舫是不是灵感枯竭到要靠抄袭他人的作品来维持合作。

        有问沈舫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设计才能不及谭冶,才会想到收买职员偷取线稿后抄袭。

        最离谱的还有人问沈舫是否会向谭冶公开道歉,是否会和谭冶对峙法庭。

        问题越来越离谱,沈舫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景溆也一直保持沉默。两人这一副问什么什么都不答的态度倒是把连珠炮似问问题的一堆记者给看懵了。

        “沈舫?”有位记者当了这个出头鸟,“能否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沈舫冷眼看他,竟让那位记者有种自己被猎鹰盯上的错觉,浑身冒冷汗的同时忍不住后退一步。

        “我不知道谁叫你们来的,也不知道谁让你们问的这些问题。”沈舫开口,“我虽然暂时没有证据证明我自己的清白,但我也绝不会抄袭,灵感枯竭我就不做业务,设计才能在我之上的人有得是,谭冶不在我的眼里,我们也一直不和,所以算不上瞧得起瞧不起。”沈舫说完,趁着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拉着景溆就往外跑。

        回到车上,景溆立马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果不其然,热搜榜上已经有了沈舫的名字——“沈舫抄袭”的热搜浏览量持续增加,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景溆点进去划了好几下,一页一页下来全是些不堪入目的辱骂,有些支持谭冶的人骂得最起劲。就连刚才他们在妍礼公司大厅里跟记者的那一番对峙都被传到了微博上。

        谭冶是有充足准备的,而沈舫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只能这么任由谭冶摆他们。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景溆怕沈舫接受不了,“我去工作室善后。”

        “不用。”沈舫拉过安全带扣上,“工作室也是我的,不能留你一个人。”

        陈笙给他爸送文件,正靠在电梯正对面的墙上,看见微博上的消息,忍不住给林玳发消息,直呼林玳实在太狠。

        可他不知道林玳压根没开自己的私人手机,对他发过去的消息一概不知,还在奇怪为什么林玳不理人。

        “叮!”电梯楼层到达的提示音响起,陈笙抬眼一看,双眼立马亮起来,“沈舫?!”

        沈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笙,虽然和他不熟,但那晚的饭局上也算认识了,面对陈笙的热情自然不好拒绝,只能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陈笙看着他,转眼又看到了跟在沈舫身后的景溆,“这是……?”

        “这是我姐。”沈舫介绍得很简单,他注意到陈笙手里亮着屏幕的手机,也自然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不想再和陈笙多纠缠,简单说了两句就要离开。

        “别啊!”陈笙还没看够他那张优越的脸,怎么可能轻易放沈舫走,他关掉拦住沈舫,“微博上的事我都知道了,虽然我们相交不深,但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抄袭!”

        沈舫看他一眼,言语间尽是冷漠疏离:“谢谢。”

        “不过呢你也别想着反驳了,无论你怎么反驳都没用,这次你是彻底被逼到绝境了。”陈笙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说出这话,好勾起沈舫的好奇心。

        果然在下一秒就听见沈舫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反正林玳迟早是要和沈舫摊牌的,陈笙想帮林玳一把,自己也好在沈舫面前刷个好感度,这样也方便自己以后好追求沈舫。

        “你真想知道?”陈笙装作为难了几秒,随后一跺脚一拍腿,当着景溆的面继续说:“因为这一切都是林玳策划……”

        话还没说完,沈舫打断他:“笙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坑我的明明是谭冶。”

        “我开什么玩笑?明面上坑你的的确是谭冶没错,但背后策划的是林玳这个人!谭冶是林玳的小侄子,他得管林玳叫一声小叔叔,当年就是林玳给谭冶保的家族地位,谭冶拿他当再生父母,说什么就什么。”陈笙干脆一股脑全说了,完全没注意到沈舫的不对劲,“不过林玳这次做的实在有些太过,我都觉得狠,太狠了。”

        沈舫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神,陈笙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在他脑中盘旋,三百六十度的提醒他,坑他的人是林玳,是那个自己爱了三年的人,也是那个骗了自己无数次,把自己耍的团团转的林玳!

        刚才跟谭冶对峙的时候都没这么让他疲累,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出走,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眼前所望之处天旋地转……

        景溆眼急手快,连忙扶住快要坐到地上的沈舫,不停叫着他的名字,企图把他唤醒。

        “哎呦!”陈笙惊呼一声,“这怎么了这是?”

        景溆转头凌厉地剜他一眼,“还不赶紧滚!”

        陈笙这才觉察到沈舫的不对劲,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连忙跑没影了。

        “沈舫?”景溆不停地喊着沈舫的名字,希望他能有所回应。

        沈舫就这样被景溆扶着在原地呆站了好一会儿,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甚至连眼都不眨。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半分多钟,景溆都以为他出毛病了,正在想打电话叫救护车,忽然就见原本呆滞的沈舫忽然恢复神志,一把推开扶住他的景溆,连电梯都不坐了,直奔楼梯间……

        景溆没叫他,她知道他要去哪儿,也理解他的心情,知道他现在想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发泄,找那个人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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